小二一脸懵地跟在身后,甚是不解,换做平日,一听到有姓余的客人时,这掌柜的恨不得对人家刨根问底,问出人家族谱。现在姓余的公子找上门来,他这怒气冲冲是要闹哪样?
余商听到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望过去,只见一名身上似乎在燃烧着无形之火的男子冲下了楼,身后还跟着刚刚的小二。
余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道:这要杀人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余商心里很忐忑,这名男子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跟他爹口中的孟伯伯当真是差了好多,难不成是孟叔叔的儿子?
他来不及多想,便赶忙起身,迎了上去,先问问再说。
“请问公子,孟宜君前辈可是令堂?”
孟宜君看到来人并不是他想见的那位,怒火便消了大半。但是这小生把他认成是自己的儿子,当真是……
孟宜君没有太过在意,抱臂绕着余商打量了一圈,最后又盯视着他的脸,似乎想从余商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余商被孟宜君看的很不自在,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孟宜君终于开口了,问道:“你姓余?”
余商如获大赦,忙拱手道:“在下余商,受家父余贤山之托,来此寻找孟宜君前辈。”
余商话音未落,方才消了大半怒火的孟宜君彻底火了。
孟宜君的表情冷鸷,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叫余商?”
余商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惹了眼前这位公子,反正他是怕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正是。”
“余贤山你个王八蛋!”
孟宜君突然一句暴喝,把一楼正在吃饭的客人吓了一大跳,纷纷把目光投向孟宜君。
楚倾和余商也是被吓了一跳,更甚者连孟宜君身后的小二也吓得趔趄一下,头一回见自家掌柜如此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处于暴怒之中的孟宜君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什么形象,他一把抓过余商的衣领,将一脸惊疑的他提到自己的面前,厉声质问:“余贤山那个混蛋死哪去了?”
余商现在终于知道,这位看起来比他年长不了多少的公子便是他爹口中的孟宜君。
也知道他爹为什么不敢亲自进来找这位孟前辈了,甚至还要偷偷地夜里回来,看这不共戴天的架势,这要真是来见孟宜君,他爹真的会死。
余商不清楚他爹和这位前辈有什么恩怨,应该不是什么杀父夺妻之仇,否则他爹可不会把他和楚倾丢在这里,那不是把羊送到老虎口里嘛!
不过他敢确定,一定是自己爹做了什么对不起孟前辈的事情,既是如此,人家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前辈,您息怒……”
“息什么怒,告诉我余贤山在哪?”
现在的孟宜君真的恨不得将余贤山碎尸万段,就算如此,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余商有些害怕,声音颤抖道:“家父说,他去找老朋友,让我先来找您。”
闻言,孟宜君冷笑一声,失落地松开了余商的衣领,把他推开,失神般自言自语道:“呵呵!在他眼里还是那些蠢女人更重要。”
孟宜君垂下头,向后退了一步,脚步有些虚,没站稳,险些摔倒,好在身后小二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楚倾上前扶住被孟宜君推开的余商,关切问道:“商哥哥,你没事吧?”
余商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不准你叫他商哥哥!”
孟宜君听到楚倾唤商哥哥,又点燃了他的怒火,可以说是火上又浇了油。
楚倾柳眉微皱,认为孟宜君很有失长辈分寸,一见面就对余商动手动脚,还一直在骂自己的师父,这些已经让她对孟宜君很不满了,现在就连叫商哥哥也要被吼。
“念在您是长辈,师父要我们叫您一声孟伯伯的份上,我们已经忍让了,请您注意一下您的身份。您作为长辈,对着我们两个小辈又吼又叫的会失了您的身份。您如此对待我们,也难怪师父在酒楼门口,始终都不肯进来见您。”
闻言孟宜君震惊,隐隐地还有一丝兴奋,他推开搀扶他的小二,走到楚倾面前,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他刚刚在酒楼门口却不肯进来?”
楚倾不满地看了一眼孟宜君,道:“对啊!师父在门口停留了好长时间,最后只让我们进来找您,不过看您这样,师父没进来是对的。”
孟宜君沉默片刻后,突然笑了,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小二见到自家掌柜又吼又叫又是笑的,很是担心他,关切道:“掌柜的,您没事吧?”
孟宜君摇了摇头,对小二道:“你去准备两间上等客房,再吩咐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招待他们,我出去一趟。”
吩咐完,孟宜君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看向余商和楚倾,抱歉道:“方才失态了,抱歉,你们两个随小二先到客房休息,吃些饭菜,在这里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随时去找小二,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孟前辈”
余商见孟宜君恢复了正常,想问问他和自己爹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万一又把孟前辈惹怒了怎么办?
“没事,孟前辈,您去忙,多谢您的招待”
余商对着孟宜君欠身行礼,孟宜君也回了他一个微笑,转身离开静满楼。
余商看向搀扶着他的楚倾,笑道:“我没事,只不过被孟前辈吓到了。”
楚倾也笑了笑,回道:“我也被吓了一跳,真怕师父跟孟前辈有什么血海深仇,那我们两个不就是羊入虎口了吗?”
“二位客官,小的带二位先去客房!”
“小二哥,孟前辈他……”
话问到一半余商觉得这样问出来太过于失礼了,便打住了。
不过小二还是知道余商想要问什么,他摇了摇头,说道:“掌柜的平时不是这样的,他可是皇城出了名的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年过四十还有着一副让人嫉妒的少年皮囊,只不过小的也不清楚,今天掌柜的怒火怎么这么大。”
“可能真的是因为师父。”楚倾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也可能是真的怕他!”
余商点头附和,笑道:“我看也是。”
楚倾又嬉笑道:“虽然被吼了一顿,但是能白白住这静满楼,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