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察觉自己的左右都断了三根肋骨,内脏搅成了一团乱糊,剧烈的疼痛使他快要昏过去,但是他却凭一股毅力强撑着还清醒。极速下坠,刀片似的风刮在脸上,吹得身上的斗篷猎猎作响。垂眸就能看见崖底长满倒刺的荆条,不远处虫蛇活跃的沼泽。
宋墨转腕拿出鱼鳞蛇骨鞭,提气甩向荆条。长鞭过处,荆条碎裂四溅,底下是一个毛茸茸的草窝,隐约可见窝里有几颗散发七彩流光的蛋。宋墨微微一愣,察觉异样。
不一会,宋墨就一头栽进了草窝中。柔软的金丝松针,仿佛阳光下的羽毛,轻柔而温暖。这时,宋墨身体的种种不适伴随着酸麻的倦意一并涌了上来。然而,他咬破舌尖,以清神智,坚决不许自己贸然昏厥。
外面的虫蛇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纷纷朝宋墨所在的方向游荡而来。密密麻麻的一片,看的人直泛恶心。
宋元见此,心下愈发焦急,他挥臂掷下一把筷子剑,那剑颤巍巍落到荆条边,立下一道冰障,阻挡着那些虫蛇。眼看着那些虫蛇吞吐毒液,侵蚀冰障,宋元右手的剑一抖,冰障外瞬发冰针,刺穿了那些虫蛇,将它们钉在冰障外。
宋元刚落地,钱满就已经挥鞭绞杀了一大片虫蛇。但是那些虫蛇前赴后继,根本杀不完。钱满一个失手,一只飞蛾从手中逃生,飞往宋墨那儿。他却无暇分手去解决,眼看着飞蛾就要飞进去了,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交错的荆条断口处渗出津液,那飞蛾不由自主地被津液的味道吸引,落到那里,却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而那荆条的断口处则开始微微结痂……
金丝松针窝里弥漫着温和的灵力,渗透了宋墨的身体,恢复了他的伤势。宋墨察觉自己的身躯渐渐变得有生命力、年轻:皮肤光洁紧致、耳聪目明、鬓角的白发重新变得乌黑等等。仿佛回到了二十岁,弱冠之年。
宋墨听到了荆条外那些虫蛇疯狂嘶鸣的声音,但他知道它们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没有理会。他环顾四周,好几颗比人还大的蛋藏在松针里,像安睡在母亲怀里的婴儿。一些有碎裂痕迹、没有光彩的蛋被荆条刺穿,只剩下萎缩的空壳。
宋墨走向那些蛋。
系统惊呼:“天呐,是我出故障了吗!这里怎么会既有龙族遗迹,还有凤凰蛋?”它若是有眼睛的话,或许还会再加上一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墨站在那些蛋边,拨开松针,抚摸着蛋壳表面的纹路,“人们称这个岛叫空空岛,是因为这里很贫瘠。但谁知道这里竟然隐藏了那么多灭绝的种族呢?啃食怪、活食器、龙、凤……”他看着空气中漂浮的灵曦,有些出神,“这座岛原来应该是龙凤栖息的瑞地,只是被那次‘葬神岭’大战波及,分裂成岛屿飘洋至此。经过万年变迁,才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宋墨一一数着:“白色,表面有冰花密纹的——纯冰凤凰后裔;红色,表面突显火纹的——赤火凤凰后裔;青色,身散树木清香——动星青鸾后裔;黄色,表面裹有厚土——鸣磬锦鸡后裔;紫色,只剩空壳的那个——九幽鸟后裔……”
有高人曾记载:“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鹓鶵;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虽然不尽准确,但大致不岔。
这时,宋元跟钱满也察觉到荆条是那些虫蛇的克星,不由欣喜,纷纷收手,从缺口处跳下——寻找宋墨。然而,预料中的黑暗洞穴没有出现,他们落到了柔软的松针上,还看见宋墨就完好无损地站在一些巨蛋边上喃喃自语。
宋元不由分说,跑了过去,“师傅!”
宋墨原本想拍开宋元,却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凡人,凭武力值奈何不了宋元。他的手拍在宋元的脸上,虽然声音极响,却连点红印子都没留下。
钱满走到宋墨身边,毫不留情的自扇十掌。他下手时好像不是在打自己的脸,而是出气的沙包,扇出的声音清脆急促。十下一过,他漂亮的小脸蛋顿时红了,肿起高老。随后,他咬牙抹去嘴角溢出的血,道:“师傅,软绫鞭失控乃是徒儿管教失职之过,愿自罚十掌,以示惩戒。”
钱满知道宋墨现在没能力揍他出气,所以才自罚十掌,不叫宋墨打下来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失了面子
宋墨刚抬起的手,在钱满自罚十掌之后,放下了。他转身道:“你不是跟那个魔族公主学习鞭法么?”虽然句末有一个“么”,但他用的却是陈述的口吻。
钱满哑然半晌,才道:“可您都教了师兄!”
宋墨道:“为师的鞭法并不适合你。”
“您都还没教,怎么就知道适不适合?”钱满眼中喷光,“反正我就是要学!”话落,他察觉自己失言,咬住了舌尖,止言。
宋墨似乎没察觉钱满的失言,想也不想就空口许诺道:“如果拿到了‘真仙之血’,为师就教你。”
钱满喜不自胜:“真的?”
宋墨道:“为师没必要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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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道:“我要这只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