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来正院请安的人也有讲究。来得越早心越诚,像是那两位快被齐悦遗忘名姓的侍妾,就跟齐悦前后脚到了院子,算是除了齐悦最早来的。
不过她们两就没特意派个嬷嬷迎接了,只是个丫头领着就往厅里走,两人见了齐悦还有些惊讶,柔柔怯怯得给她行礼请安。
紧接着的就是宋格格,这位还不知道自己事情露馅了,见到齐悦就和善得打招呼,还特意关怀了一番,若不是后面李格格到,只怕就要坐她边上了。
大家心里都有数,来得也比以往早,等了不到半个多时辰,福晋这就起身出来了。
福晋瞧了瞧低头行礼的齐悦,果然看到一支吉祥如意老金簪亮闪闪得插/在齐悦头上,其实福晋也认不出来是不是自己的,她首饰多着呢,赏人的都不是自己用得那些好的,只是听赵嬷嬷说了一遍,她才认真得又看了看。
许是因为盯得时间长,宋格格眼睛往上一瞥,正好见着福晋面容严肃地瞪着齐格格,她心内不禁一阵暗喜起来,果然福晋恨上了齐格格,只要她再挑拨一番,准能让两人乌眼鸡似的掐起来。
后面站着的大丫头巧容见福晋似乎在出神,心内有些焦急,不经意得用鞋底碰了碰椅子脚,福晋这才醒悟过来,朝着底下人淡淡道:“都坐吧。”
“齐格格,听说你前些日子生了病,现在身子好了吗?”等众人一落座,福晋就先开口问了齐悦一句。
齐悦早就猜到有这段了,她这几天躺床上脑内演练了好多遍,见福晋问话,当即起身跪下请罪道:“回福晋话,倒不是什么大病,说起来,奴才的几个下人都没经过事,不知规矩打扰了福晋,还请福晋恕罪。”
齐悦态度非常恭谨,并没有仗着得宠就给福晋没脸来着。福晋自然也就不会和她计较,真要说起来,她自己也没脸,扣着门牌不给妾侍请大夫什么的,说出去都丢人。
见齐悦低了头,福晋满意得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齐格格太守规矩了,快起来吧。”
坐上面的宽容大度,坐下面的守礼本分,妻妾两个看着就很其乐融融,却让一旁的宋格格揪起心来,她在心中闹腾,这不应该呀,福晋怎么会这么好说话?像之前李格格,她可是毫不客气得训斥来着。
宋格格看看坐前面的李格格,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果然没见她有好脸色,一张脸越发黑了起来,便笑着开口道:“既然福晋都这么说了,齐格格快起来吧,你的身子好起来可就能早日伺候爷了,我们大家都替你高兴呢。”
这话一出,李格格就彻底压不住心头火了,冷哼一声道:“哪里等身子好再伺候爷,齐格格带着病都能让爷去那呢,啧啧啧,这还真不愧是福晋开口称赞的守规矩。”
李格格果然不负宋格格的期望,开口就刺起两个人来。
福晋看着李格格,表面上声音是提高了几分训斥道:“李氏,这里还轮不到你开口。”实则却把宋格格刚刚的所作所为记在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赵嬷嬷说得不错,宋格格确实有些不对劲,福晋见李格格表情似乎还有些不忿,顺势就道:“既然这样,就让太医再看看齐格格的身子好了,到底是什么病因也好查个明白。”
其实福晋是真的不知道齐悦生得什么病,她院子里的人口风把得死死的,王太医又是四阿哥请来的,与她不甚熟悉,福晋也打探不到病情,只是模糊得知道似乎是肠胃不好。
齐悦脸上显露几分抗拒,“多谢福晋关怀,只是奴才的病已经好了,就不用劳烦太医前来诊治了吧。”
“那怎么行!”宋格格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看起来十分关心齐悦的身体,见着齐悦诧异,她似乎发觉自己动作突兀了些,讪讪道:“身子是自己的,让太医瞧瞧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