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呆了一呆,走过去从碗里抓出五两碎银子,搁在手里掂了掂,竟然只多不少。
“如今的乞丐都这么阔绰吗?老娘都不敢这么扔银子!”老板娘心里犯着嘀咕,嘴上却笑嘻嘻说,“二位先就着花生米喝几口酒,这伙计都回家过年去了,我一个人快不来”。
“无妨无妨,俺们不急。”青年乞丐摆一摆手说。
老板娘还没来得及把银子揣进怀里,却又瞧见一个书生领着一个女娃娃走了进来。那书生看着二三十岁,一身长衫风尘仆仆,一双船鞋满是泥污,肩上背着个小包袱,手里提着一把花里胡哨的宝剑,显然是赶了很长的路。
果然和书生一并进来的女娃娃也是一脸尘土,用脏手揉了揉眼睛说:“先生,我想睡觉,肚子也饿”。
书生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怡儿勿躁。”说罢抬起头,对着老板娘做了个揖说,“劳您辛苦烹汤熬食,望取精用宏,稚子心切,请快”。
老板娘没读过书,但这买卖做了十年,有些话还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自己没有孩子,这时瞧见那娃娃满脸脏兮兮的,又眯着眼睛神色憔悴,不禁心头顿生怜爱之心。一时间,她又想烧水给小姑娘擦脸,又想去准备食物,可偏偏今日没了伙计,竟似是已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老板娘,俺们不急,先给娃娃嫩(弄)着吃。”老乞丐咧着嘴笑,露出一嘴黄牙,又望着小姑娘挤了挤眼睛,好似一个刚从山里蹦出来的老猴子。
老板娘这边刚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正要跟那书生说,让书生自己替孩子擦洗擦洗,她好去烧菜。可谁知这时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
“老板娘好久不见,今日专门来吃你的八宝儿炖鸡,且再配上三四个下酒的冷菜。你知道我血热的慌,这心里发烧,所以酒要冷,带着冰碴子那种才好”。
门外那人还未进门,声音已经先飘来了半句,等他说完了话,人也已站在了客栈大堂。只见这人三十来岁年纪,七尺身材不痩不胖,穿着一身单薄薄的秋衣,却浑身散着腾腾的热气。天生得一张锥子脸,浓眉环眼燕颔虎须,自有一股子豪放气势。
老板娘望着刚进来那人,却是哭丧着脸把手一摊,叹道:“萧大门主,您今个儿要不……要不换个地儿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呀”!
“没事,我不急,你先上酒。今日你的生意只怕还要更好”!
那人说完了话,却是转个身看着两个乞丐,而那两个乞丐这时也早已站了起来。
“骚(萧)门主嚎(好)哇!”
老乞丐笑呵呵的抱拳问好,而那青年乞丐更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万副帮主可是好久不见。”萧长风抱拳还礼,之后看一眼那青年乞丐,继而又问,“这位是”?
“俺们家不争气的尕(ga三声,意思是:小)徒弟。”老乞丐踢了一脚青年乞丐的屁股又说,“恁(你)咋不说话”?
青年乞丐急忙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
“娃辈见过骚大门主嚎”!
萧长风听罢不禁一慎,竟又抱拳还了个礼,口中赞叹:“原来是丐帮九袋长老,混江龙齐元亮,想不到竟是这样年轻,失敬失敬”。
齐元亮不敢撤礼,只瞥了一眼旁边的老乞丐,随即又把身子躬下去几分说:“娃背不敢当”。
萧家萧长风和丐帮副帮主万玉山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才终于各自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