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啊,还没想好,周围我早都逛过了,早就腻了,要不是有你这个有趣的和尚,我恐怕早就离开这里了。”
“哈哈哈,看来小初姑娘还是很关照小僧啊,真是万分荣幸。”
“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还穿的这么薄。”
“哈哈哈,那小初是打算给小僧做一件僧袍吗?”
“为何不去找阿香姐姐呢?她的裁缝手艺可是绝顶精湛啊。“
“哈哈哈......这倒是不错。”宗慧一边大笑,一边转向赵无极:”不知公子到此地有何贵干?看公子气度也绝非行路客商啊。”
“这……”无极对这样率性的问话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应答,只好苦笑一声,不置可否。
三人忽然间就成为好朋友。
朋友就是这样奇妙,有时候一辈子未必会遇到一个朋友,有时候一遇到朋友就是两个。
显然赵无极是幸运的。
三人正说笑间,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刚才酒楼吃饭遇到的那几位大汉引着一帮人手持大刀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位年轻人,呼呼啦啦、嚣张跋扈的飞奔过来,一边走一边向行人叫嚷:“走开走开,别挡路。”一时间,街上行人纷纷避让,两旁摊贩躲的躲,藏的藏,好像街上忽然出现了老虎。
老虎未必有,有的是比老虎还凶的人。
当先一位大汉指着赵无极忿忿地对那青年说道:“就是他,连伤我二位弟兄,朱二少爷,你一定要为我们兄弟讨回公道。”
比老虎还凶的那朱二少爷。
朱二少爷脸色阴沉,目不转睛盯着赵无极。他平素是极其傲慢自大的,而他也有傲慢自大的底气,他毕竟是桃源镇的第一高手,至少目前看来,未逢敌手。
他的脸上挂满冰霜,他冷冷地向赵无极说道,“阁下何许人?”
“无名之辈,不必相知。”
“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伤我两位兄弟。”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只在问一遍,敝人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他的耐心一向也确实有限。
“那阁下何不将有限的耐心用完试试?”
那朱尔少爷不再搭话,面对无极,怒目而向,手按宝剑,蓄势待发。
赵无极只冷冷看着,随时准备接招。
“就凭你们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对付赵公子,真是可笑至极。”小初冷不丁的出言嘲笑。
“敢侮辱我家少爷,今天非要你这小丫头跪地求饶不可。”话音未落,众大汉挥刀上前。
忽然默坐不语的总慧一把拉起小初和无极,踢开窗户,跳了下去,飞快地向街角跑去。
朱武飞身跳下,三人早已跑远,消失在街角。
此刻,衔月楼的账台后,仍旧是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密切注意着发生的一举一动。
三人在小巷中来回穿梭,七拐八拐来到镇后的一处山岗,喘了口气,总算是摆脱了追兵。
“为何要逃跑,难道真的是怕了那些为非作歹的人不成?”赵无极一时不能理解。
“哎,我说赵侠士,你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那也不能任由这些强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你可知刚才那年轻人是谁?”
“不知。”
“你可知惹上他会有怎样的麻烦?”
“不知。”
“少侠武功当是不错,但是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又何必强出头?”
“那嚣张跋扈的到底何人?”
“那年轻人是朱家大院的二少爷,朱家在桃源镇算是大户人家,当家的是朱老太爷,膝下两子,一文一武,老大朱文,舞文弄墨,老二朱武,舞枪弄棒。朱家在桃源镇也算是一方强霸,据说朱老太爷武功高强,但多年未在江湖走动。朱家大院豢养数百的家丁,家大业大,素有声望。一般没有人会因为皮毛小事去开罪朱家。今天虽然是朱家的狗腿子对小初姑娘出言不逊惹来祸端,然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公子一个过路客商,还是息事宁人为好。”
“虽说是大户人家,可仗势欺人也未免过分。”
“你伤了他二位门人,恐怕素来意气用事的朱武不会轻易罢休,你让他面子上挂不住了。”
“赵某人也不欲逞强出头,然而路遇不平事,始终不能坐视不管。”?听到赵无极这句话,小初顿时如沐春风,越发对赵无极好感,看来这位青衣布衫的赵公子确实是侠义心肠。
“既然已经惹上麻烦了,二位还是随我来,先暂到蔽寺躲一躲吧。”宗慧略一思索。
桃源镇真的有一座灵龙寺。
一座有近百年历史的古寺。
朦胧夜雾下,古寺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寺院的第一进为天王殿,天王殿的左右为钟楼和鼓楼。过天王殿,就是中间供着“三世佛”的大雄宝殿。由大雄宝殿继续往前,便来到了圆通宝殿。圆通殿又名观音殿,殿**有十一面观音铜像。寺的最后一进为药师殿,殿里供奉南无消灾延寿药师佛。
佛像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神情动作千姿百态。有的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有的朱唇微启,面带微笑;有的盘膝而坐,双手合十;有的金鸡独立,手舞钢鞭;有的眼睛半闭,手持经卷。
绕过大殿,闲步进来,只见那院子比较不大,显得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虽然已是深秋了,但它们还是那么挺拔苍翠。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晚霞之中,是一处两旁是方丈室和僧众休息的禅房。
“只要躲在这里,就算有千里眼、顺风耳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知道。”
宗慧带赵无极和小初来到一处幽静古朴的禅房。
“多谢大师,但无极还是有要事在身,叨扰一晚,明早一早还要启程赶路。”赵无极大量了一下四周。
“既然来了,何不多留几日?”小初满眼殷切,看来对赵无极极是欢喜。
“在下实在是有要事在身,如若有缘,他日定会再见!”
“那......不如明日我送公子一程吧!”
“这……容明日再做决定吧。”
“也好。”见到无极如此说道,小初也不好再加勉强,只好讪讪回答道。
宗慧偷偷向小初使了使眼色,说道:“今日太累,公子不如早点休息吧。”?
“好的,明日再见!”
三人互道晚安后,宗慧与小初聚在一处,低声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赵公子啦?”
“才不是,只是觉得此人有侠义心肠罢了!”
“嘿嘿,这可瞒不过我呀,小初姑娘冰清玉洁,善解人意,自古英雄爱美人儿,看得出,那赵公子也是有心于你,只是不好言明,哈哈哈,待我为你撮合一下。”
“哎呀,宗慧师傅,人家不好意思啦。”两片红霞飞上了小初的脸颊,小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一抹朝霞过后,大地仿佛从沉睡中醒来,清晨的灵龙寺似乎增添几分禅意,和尚的诵读声不绝于耳,几只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一切显得生机勃勃。
“不好了,赵公子不辞而别了。”一大早,小初急匆匆的跑来敲宗慧的门房。
咚咚咚的声音把宗慧聪睡梦中叫醒。
揉了揉惺忪的眼皮,宗慧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仰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拖着疲倦的声调说:“走了?谁走了?”
“赵公子不辞而别了,这是他留下的。”小初跺了跺脚,嘴巴抿成一条缝,急的快要哭出来,把一张纸递给了宗慧。
只见上面写着:“多谢小初姑娘与宗慧师傅的款待,赵某不胜感激,近因家事繁忙,需尽快启程,他日相见,当面致谢!”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
看来赵无极确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