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把这几期节目录完,此城便已经入冬了。
本来结了报酬,又提升了知名度,还是时年最喜欢的音乐类评选,他应该挺开心的,可工作室出去聚餐时,时年却总是怪怪的。
现在的时年不像从前那样喜怒形于色,不高兴时,不熟悉的人也常常看不出来。
但千橙看得出。
“你怎么了,晚上吃火锅还不开心?”
走出饭馆,时年多喝了几杯,便换成千橙开车。
她在一个漫长的红绿灯时问道。
时年似乎也是一愣。
“不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
千橙歪头,有点得意地笑。
的确,晚上吃饭时,时年看起来的确很正常,也笑,也闹,也自己录节目的趣事,也到处敬酒。
可……就是不一样了。
“你吃得特别多……”
千橙终于出答案:“每次你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吃特别多。”
“哦……”
这么一个音,却也是时年承认了自己的不快。
“为什么呢?”
“……”
一段难捱的沉默之后,时年终于:“我看了网上些我的评论。”
这回轮到千橙不话,她自然是知道的,这次节目做了评委,可总有人骂他不配,紧接着便是各种冷言冷语,甚至翻出他从前的节目视频乱批斗一气。
“不是叫你不要看吗。”
千橙气也有点不顺了,可她明白,实话,谁能做到真的不看呢。
如往常一般,千橙还是开解了几句并塞给他一个芒果冰淇淋,便伏案去收集材料了。
可渐渐地,便发觉有点不对劲。
时年白的活动常常无精打采,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而到了晚上,失眠似乎也成了家常便饭。
甚至有,这么个曾经无比骄傲甚至有点自负的少年居然问千橙,自己是不是不是吃这行饭的料。
不知道是第几次,千橙心中的警钟忽然被敲响。
“时年,该不会也是得了抑郁症吧?”
她回忆起自己的当年,那是一段不太愿意与人提起的经历,她知道,当消极到了一定程序后,人们便会不愿意向身边人求救,或许,在他们眼中,一切都是灰色。
千橙偷偷去查时年的浏览记录,发现他把那些恶评均看了个遍,最初还会建个号会怼,后来逐渐地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人家那么多张口,他根本对骂不及。
大感不妙的千橙,忽然想起移居本地的林奈医生。
要不要去找他呢。
主要是千橙也顾及时年的身份,去个熟悉的心理医生那儿总归是好些,可又担心林奈和时年不对付。
算了,都什么时候了。
隔了一,千橙联系妥当,空出了时年的档期,便带他去见个朋友。
主要是也不知道时年对看心理医生这件事态度如何,反正是朋友也没错。
千橙这么笃定着,便开车来了林奈的诊所。
时年不是傻子,他一到楼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刚想走,却感觉自己衣袖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