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一切都过去了!”夫差轻松地道。
“是啊!苦尽甘来,吴国一定会越来越强盛!”琼太夫人拭去眼角泪,展露笑容道:“征途遥远,这一战少不得辛苦!早些歇息,本宫就不打扰大王了。”
“改日得空,寡人再去看望太夫人!”夫差对她十分敬重她
琼太夫人听了很高兴,但嘴里还是说:“大王忙于国事,无须记挂本宫!”说完,就带着宫女离去了。庄太夫人也在场,因为公子申的事,她不敢开口,但神情中流露出欣慰。见琼太夫人离开,她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带着侍女,匆匆走了。其余的人,亦纷纷告退,方才挤得满满当当的宫苑,仅剩下王后与藤珍。
王后自然保持着矜持,藤珍却不管宫规礼制,欢欢喜喜地奔向夫差,围着他左看右望,担忧地问:“王兄,你受伤了吗?”
“没有。”夫差朗声回答道。
“当真?”藤珍围着他,仔仔细细地检视。
夫差被她的举动逗乐,“看好了没?有没有掉一块肉?”
藤珍的确未找到一处伤痕,方才放心,她意有所指地说:“臣妹是替人家关心您。自从您出征后,有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恨不得像古书里的术法,变到您身边!”说完,笑嘻嘻地朝南萱瞟了一眼。
南萱被她瞧得不自在,她红着脸道:“大王平安归来,臣妾喜不自胜!”她痴痴凝望着夫差,深深情意,一览无虞!
藤珍借口走去与夫差身边的叔雍说话,把王后推到夫差怀中。南萱半倚在夫差怀里,原想着,夫差能拥着她。却不料,夫差只轻轻地将她扶好,自己则往后退了一步,与王后隔着尺余距离。王后日日担心夫差安危,时时盼着他能早日回宫。如今人回来了,却见他一如往日,依然那般生分,不由得一阵心酸!她强抑着掉下的眼泪!
藤珍以询问起战事中的桩桩详情为由,借机将叔雍拉至一旁。而夫差与王后南萱却加倍尴尬,相视无语,夫差轻轻道:“寡人有些累了,王后也早些回宫歇着吧!”
“是!臣妾告退!征战辛苦,大王好生休养!”王后怅怅然地走出德阳宫,踏出宫门,她驻足回头,夫差已不见身影。时至今日,他仍未接纳自己,南萱心中苦闷,怏怏地往昭华宫走去。
银雁瞧她伤情,劝解道:“娘娘,这一仗大王打胜了,但战场上敌我交战激烈,大王自然全力以赴,难免会疲累!这刚刚回宫,需要休息也是情理之中,娘娘不必难过!”
“是这样吗?”南萱落寞的心,燃起几分希冀!
“是啊,您看,大王眼窝一片乌青,说明他这些天,一直都没好好休息过。”银雁分析道:“先王遗旨上说,报仇后方能成婚。现在,大仇得报,先王遗愿已了。接下来的,就是大婚啊,这可是遗旨上说得明明白白的。”
“若真如你所说,本宫当然放心,怕只怕……”即便有先王旨意,南萱仍然心中无底。
“娘娘宽心。大王方才回宫,想必有很多朝事要处理,您且耐心等上些时日。待大王空闲后,咱们请稹总管与大王说说。再不济,还有老大人啊,由他出面,婚事定能成。”银雁安慰道。
“眼下只好如此了。”王后别无他法,只得静候。
第二天,吴王夫差临朝,他命人将勾践带进昭德殿。面对着吴国君臣,勾践唯唯诺诺,显得十分胆小害怕。拜见吴王时,以臣子相称,“东海小臣勾践,叩谢大王不杀之隆恩!”
“先王死于你手,杀父之仇,寡人焉不报?”夫差想到父王临死惨境,十分愤怒。
“大王赐践臣死,勾践只能死!只希望,大王念及践臣非故意冒犯之情上,网开一面,赐践臣一次赎罪机会。”勾践更加低微地乞求。
夫差拿着一支马鞭道:“勾践,这就是先王行军用的马鞭。这鞭子,随先王南征北战,攻克无数坚城固池,却在你小小槜李城,中了埋伏,致使他含恨而死,你说,这笔账,怎么偿?”
“先王啊,小人当初悔不该冒犯,铸成大错!如今,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愿受任何惩治。惟请大王留践一命,当牛做马,以赎往罪!”勾践号啕大哭,历历悔恨,尽览于面。他向夫差乞求道:“大王,您一向宽宏大度,望您看在践诚心悔改之份上,饶恕小人践命!小人已经痛改前非,一心一意侍奉大王,永不二心!”说完,勾践给自己掌嘴,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脸上,响亮的声音,在整个殿堂都听得清清楚楚。勾践言语卑微,口中不停地乞求:“大王,您饶恕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