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办!王后宫中的女掌事蕊红,正值妙龄,姿容与宫中妃嫔相较亦毫不逊色。况且,她从小就由王后一手调教,接人待物,分寸极度合宜!依寡人看,她就很合适!”勾践道,“人选好了,但吴营戒备森严,如何将美人送进去?”勾践担心道。
“宫中画师技法精湛,定能将三位佳丽之绝世风姿展于绢画上!”范蠡微笑道。
“宫中的画师,画得最好的,当数连甫、连钰两兄弟!宏清,速召连氏兄弟!另外,你亲自去一趟长庆宫,与王后通个气!”勾践吩咐道。
“是!大王!”勾践的随侍太监宏清急匆匆往外走。
没过多久,连钰背着画笼气喘吁吁赶到麟德殿!
文仲见状,对越王禀道:“大王,容微臣带连钰画师回府,画下怜如、怜意的画像!”
“好!”望着文仲与连钰的背影,勾践濒临绝望的心稍稍安定!将长剑插回剑鞘!
与麟德殿剑拔弩张的气势不同,文府显然闲逸宁静得多!文老夫人年迈,多亏怜如、怜意姐妹日日陪着,说笑逗乐,使老夫人心情格外舒畅!合府上下,她们犹讨老夫人喜爱!
怜如是姐姐,怜意是妹妹。初一见,姐妹两长得极像!刚来时,即便是老夫人,亦难认难辨!不过,仔细瞧,还是能发现一些不同。姐姐怜如性子温婉沉静,而妹妹怜意则更为娇俏活泼!后来相处久了,一眼就能分辨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怜如、怜意也听说吴国来攻打越国,不过,并未过多上心。因为,这是越王与文大人操心的事。于她们而言,照顾老夫人一应起居,怎样让她心情愉悦,才是她们费心思神的!现在,她们正陪着老夫人在花园闲憩,怜如扶着老夫人,怜意则喂养着那只乖巧又讨人喜的红嘴鹦鹉,嘴里不停地逗着这只灵巧的鸟儿:“叫老夫人好!叫老夫人好……”
那鹦鹉只一味啄食银碗中的瓜子、麻仁,待至吃饱了,不停地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就是不肯说话,惹得怜意十分气恼!
这时,府丁铭潇来到后院,他是来送松糕的。昨日怜意就告诉过他,让他今天一早上街买老夫人喜欢的云糕。可王城被吴军包围,商户们顾忌安危,哪里还敢开门做买卖?他跑了大半个都城,才在一家糕铺买到一包,这还是昨日剩下的!
怜意见到他,十分欢欣!接过云糕,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铭潇,流露出的丝丝柔情!无不表示她与他之间,有着深深的情意!
突然!鹦鹉响亮地叫出声:“潇哥哥!潇哥哥……”
怜意窘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而鹦鹉拍拍翅膀,昂着头,目视着她,似乎是在得意地朝她示威!
“扑哧!”怜如忍俊不住,笑出了声,老夫人亦乐得合不拢嘴!
怜意羞得无地自容!她轻打了下鹦鹉脑袋,“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鹦鹉在鸟笼里扑腾着,踩翻了盛鸟食的银碗,瓜子、麻子洒落一地!
铭潇不知如何解围,愣头愣脑干站于一旁!
“意儿啊,铭潇人忠厚、能干,与你呢,也很般配!今日,老身就做了主,将你许配给他。”老夫人到底阅历深厚,她一眼就瞧出他们两情相悦!于是,做了一番打算,她慈爱地说:“你这姑娘心细又乖巧,老身可舍不得你走!这样吧,等明年,明年让人挑个好日子,正正经经地嫁了,你们成亲后呢,仍住在府上,陪老身说说话,好不好?”
“我与姐姐从小孤苦伶仃,幸好大人与老夫人收留了我们,您就是意儿的祖母,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意儿全听您的安排!”怜意依在老夫人膝前,她十分高兴,与铭潇深情相视!
老夫人也很高兴,年纪大了,做事总是怀着善心。
笼中的鹦鹉仍在饶舌,“潇哥哥,潇哥哥……”
大家会心一笑,怜意到底羞赧,她赶紧提着鹦鹉笼往后院走,将它挂在屋檐下。若任由它说,不定说到什么时候?虽然鹦鹉出其不意地道出她的心事,让她一时惶然惊愕!好在老夫人慈悲善良,算是成全一桩美事!想到这儿,怜意姣美的脸上,浮现出美美的笑容。
怜意沏了一壶茶,给老夫人解腻,她满心欢喜地捧着茶盘来到花园,只见文仲老爷站在老夫人面前,低着头说什么话,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沮丧!站在他身后,还有一个陌生男人,依他的装束,像是王宫中人。怜意以为老爷在为国事烦心,遂收敛笑容,小心翼翼地上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