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见,身子一震,马上振起精神,紧紧盯着眼前人,待她看清来人,瞬时展露笑脸,娇滴滴地说道:“哎哟喂,您呀?快进来,快进来!”说完整个人倚倒在伯嚭怀里,从她殷勤媚笑中,不难看出,这个女人对于如何取悦男人,极为擅长。瞧她的姿容,长得甚美,娇中带着妩媚,轻而易举就能勾摄走男人魂魄。纵使石铁,亦化做柔情。
伯嚭揽着她柔曼的细腰,两人吃吃细语一番,方才黏黏腻腻着进到院里。“砰!”大门重重关上。院外候着的马车,见主人进屋,亦驶离开。
“哒哒”马蹄声消失后,四周复归于平静。慕阳方才从角落处腾出,他来到院门前,侧耳倾听,没有一丝动静。于是,他翻过围墙,寻着光亮来到一间厢房,蹲在窗棂下。屋内灯烛通明,一对男女在嬉笑调情:“大人,怎么才来呀?您上次说,过两日便来看我,人家都等半个月了!日日盼,夜夜盼,才把您给盼来!您说,是不是该打?”
“让美人久等,该打该打!”伯嚭笑嘻嘻道,捏着女人的手在脸上磨蹭。
“好了,这次便算了,下次再失约,人家可真生气了!”女人娇嗔道。
“好,好,好!以后绝不会食言!”伯嚭保证道。
“您也真是的,明明升了大官,怎么反倒忙得不可开交,连看看人家的工夫都没有?”女人嗔怪道。
“官场上的事,你不懂!”伯嚭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不单单是放给下面人和老百姓看的,也是放给王上看。本官初任太宰,总得要兢兢业业,尽职尽责,才能得到大王信任。总之,美人受得委屈,本官一定弥补,决不会让你吃亏。白天,金祥坊的首饰可收到?”
“收到了,收到了!”女人欢欢喜喜道:“亏得您百忙中,还惦念着!掌柜的说,那钗子,您特意吩咐挑最好的珠子来制,多谢大人如此上心。”
“怎么谢呀?”伯嚭坏笑道。
“您想怎么样,都依你。”女人媚笑。
随后,屋内传出男人的粗犷喘气与女人娇吟。原来如此,慕阳心如明镜,没想到这里是伯嚭的外宅,平日里精明练达,不过是混蒙外人的表像,这,才是他的本性。事情即然已经明了,接下来没什么好盯的,慕阳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两道亮光从二进院照出,有人!慕阳急忙隐于墙后。细碎脚步声在寻欢男女房前停下,一记重重的叩门声,惊动屋内正欢愉的人,女人扫兴,尖着嗓音地问道:“谁呀?”
“紫玉妹妹,大人来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虽然是责怪话,却语意淡然,不像是来争风吃醋的。
“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声不响地独自霸占着,让姐妹们怎么过啊!”另一个女人酸溜溜地说。
“吱呀!”门打开,紫玉袒露着半个酥胸,她整整衣裳,没好气地说:“我与姐姐一般,也是许久未见大人。今晚突然来,妹妹事先并不知情,怎地独霸大人?”
“可为何偏偏出现在你的院子?”吃醋的女人毫不示弱。
紫玉正想继续分辩,伯嚭过来劝解道:“哎呀,蔓薇,翠雪啊,别生气,别生气,今天这事,真怨不得紫玉,是本官一时兴起,才深夜过来。原本想叫你们的,可一想现在不都三更了嘛,怕扰你二人清梦,所以才没到你们那儿去。这一切,都是本官的错,是本官疏忽了大家,这样,我呢,从金祥坊订制了几只珠钗,当是陪罪,这一次呢,你二人先挑,看中什么,尽管拿走,不用顾忌紫玉。”
伯嚭示意紫玉取来金祥坊的首饰盒,紫玉极其不情愿,被伯嚭推让着,才开柜取出朱漆檀盒并打开,撇撇嘴道:“两位姐姐尽情挑吧!”
翠雪轻哼一声,招呼蔓薇道:“蔓姐,您先挑!”看她的样子,对曼薇倒是有几分敬重,话虽如此,眼睛却死死盯着一支金灿灿、镶嵌红宝石的大珠钗,紧紧抿着嘴唇,生怕被她选走。
蔓薇拿起一支梅花玉簪,掂了掂,满意道:“这簪子润泽透亮,极难得,我要这支!”
翠雪暗暗松口气,眼疾手快地拿起心仪的金钗,牢牢拽在手心,“这个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