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明日朕邀请西夏使臣前去围场狩猎,你也跟着同去,也正好让朕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进步。”
“儿臣遵旨。”萧临逸毕恭毕敬地说道。
“今日本是心情大好的一天,不想竟然被你扫了兴。”皇帝斜睨了一眼太子,“还不快快给你弟弟赔不是?”
“儿臣遵旨。”太子低头道,“六弟,哥哥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
“殿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萧临逸惶恐道,“临逸实在是不敢当。”
“好了。”皇帝看着晋王绵软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今日若无事,那就退朝吧。逸儿,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回去好好歇一歇,待明日围场大帐,你我父子二人再好好叙叙。”
萧临逸行礼道:“儿臣遵旨。”
“退朝吧。”皇帝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地说道。
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刘成尖着嗓子道:“退朝。”
“臣等告退。”众臣一齐说道。
皇帝闭上眼睛,用手托着额头,面容疲惫。
“陛下。”刘成上前压低声音道,“大人们都走了,您是去金和殿批折子还是去哪位娘娘那儿?”
“几年了?”皇帝突然问道。
刘成的眼睛机敏地转了转,“回陛下,八年了。”
“八年……”皇帝的眉间抽动一下,“她也走了八年了,真快啊。”
刘成听见皇帝提起端睿皇后,一时间不知道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垂下脑袋装傻。
“朕和他,八年未见。朕刚才仔细端量着,他和她母亲,眉眼间甚是相似。他也长大了,只可惜……”皇帝轻叹了口气,“多年外放,竟养成了这样胆小无能的样子,终究还是成不了什么大器。”
“陛下不必忧心。”刘成笑道,“晋王殿下不过是太长时间未回金陵,一时间有些生疏罢了。再加上心中对年幼时冲撞陛下的事还有所悔恨,自然看起来对陛下很是害怕。只要陛下多多关怀,殿下定会拂去灰尘,大放异彩。”
皇帝听了刘成的话,嗓间轻笑一声,“你倒是会说话。”
刘成堆笑道:“奴才说得可句句都是实话啊。那陛下,您是去哪?”
“朕记得,皇后昨日让朕下了朝去她那儿用午膳?”
“是呢。”刘成道,“陛下的意思是摆驾承安殿?”
“算了,适才朕刚骂了太子,这会子过去还不知道能唠叨朕多久。”皇帝不耐烦道,“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这样。什么时候能像馥筠一样,让朕得片刻清闲。”
刘成赶紧垂下头不语。
皇帝看了一眼刘成,“慌什么?”
刘成赶忙下跪道:“陛下,奴才该死。”
“起来吧。”皇帝说道,“端睿皇后难产而故,朕怀念旧人罢了。”
“奴才明白。”刘成起了身,恭敬道。
“去金明殿吧,批折子。”
“是。”刘成喊道,“陛下起驾,摆驾金明殿。”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他抬头望了望沉寂威严的大殿,突然感到一丝寂寞。
停了片刻,他又再次迈起步子走出了殿门。
初夏清晨,院子里的树木都吐出了新绿。在这万物生长的好时节,皇帝的仪仗在众人的簇拥下渐去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