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宁摇了摇头,“柜子里只有一床冬被,难道你们二人在家,一人盖着夏被,一人盖着冬被?”
陶吟摇头道:“柜子里肯定还有一床夏被的。”她赶紧起身去柜子里找,一连开了好几个柜子才找到一床冬被。她的眼泪垂在眼角,怎么也落不下来。她左右也无话可说,便只能伸手将它拭去。
江楚宁笑了笑,并没有追究,“陶姑娘,你的家中很是拮据,你的阿婆也很在乎你,这种感情,我很感动。”
陶吟听了这话,稍稍缓解了适才的尴尬,勉强笑道:“多谢大将军……”
“可这也奇怪了……”江楚宁笑着说道,“既然你家中贫穷,为何你的阿婆自杀的毒药还要放在米粥里?如何都是一死,她那样在乎你,怎么还肯把这些米,用于这些无用之事?”
“可能是家中的米,多了……”
“看来陶姑娘在家还真是被你的阿婆给宠坏了,连米缸里还有多少米都不知道了吗?”
陶吟颤巍巍地走向米缸,拿起盖子,果真见到那里少得可怜的一点米。
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既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江楚宁起身,冷冷地说道:“你的阿婆故去了,你唯一的亲人没有了。可你与我刚才的交谈中,一句也没有提到该怎样安排她的后事,而全是在恳求我收留了你。你刚才在找被子的时候,根本就是在胡乱打开柜门,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屋子里的被子到底放在哪里。陶吟,你真的在这里住过吗?你难道还要再装下去吗?”
陶吟听了这话,又再次抱住了江楚宁的脚,“大……大将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的确是我毒死的,我把毒放在了米粥里,我想接近您,我给了她钱,让她去找您,我想把我弄得惨一些,我毒死了她。我只是想跟您走……求求您了……您千万不要说出去,您饶了我吧……”
门突然被打开,一群衙役拿着刀冲了进来,其中领头的说道:“大胆刁民,竟如此嚣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陶吟一下子僵在原地,赶紧向衙役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带走!”
衙役们拉起了哭喊着的陶吟,将她拉了出去。
待衙役们将陶吟从门中带走之后,姚澈从门中走了进来。
领头的衙役冲着姚澈笑道:“还真是多谢两位公子了,这下县令大人连判案的功夫都省了。”
“这关我们何事呢?”姚澈文雅地笑着,“还不都是您想的办法?想必县令大人自是会好好奖赏您。”
他听见这人不要功劳,还把功劳让给了自己,不禁喜笑颜开。
“不过还有一事来请您帮忙。”
“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
姚澈掏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他道:“帮我把这位老妇人的后事,好好办了吧,也是个可怜人。”
衙役接了银子,“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办。”他的眼球转了转,望了一眼江楚宁,“刚才那贱人,叫这位公子……大将军?”
江楚宁闻言,神情突然慌张了起来。
“阁下听错了。”姚澈徐徐笑道,“她刚才说的是,达绛均,她的名字。”
“哦!”衙役点头道,“公子真是好名字啊!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在下就先走了?”
姚澈点点头,那领头的衙役便招手叫了站在门口的两个衙役,把银子给了他们,示意要好好办理老妇人的后事。
“两位公子,在下告退。”他粗略行了个礼,便出了屋门。
江楚宁和姚澈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妇人,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