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愣在原地望着沈繁的背影,真的觉得,自家公子已经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崇高精神境界。
落第归家的沈繁又和往常一样紧闭房门,无多言语,刻苦读书。
常言道失败乃成功之母,沈家二老一样还是对这唯一的儿子期望极高的,且认定儿子绝非池中物,必是人中龙凤,理应遨游青天。
直到某日阿昌为沈繁整理书案,看到了众多佛道经典,和一些沈繁笔迹手抄的经卷。
方觉一切也许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沈繁或许早有了弃俗入佛道之心。
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不与夫人老爷说?所以阿昌匆匆跑去了沈夫人那里,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道出了此事。
沈夫人端在手里的茶盏许是烫了,“啪”一声落地,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繁儿研习佛道?”
阿昌自袖中掏出一本册子递交到沈夫人手里,册上是沈繁的笔迹赫然写着的《楞严经》三个大字,翻开册页,亦是沈繁的字迹,正是《楞严经》其经文的内容抄录。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沈夫人看着身子一震,保养得宜的纤手颤巍着合上了册子,闭上双目长出了一口气。
“繁儿自小便对读书入仕毫无兴趣,从荣成回来后却那般认真刻苦肯用功,我早该想到他会有这些想法的……”
“夫人……”
“罢了,我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想做什么便由他了。”
“可是夫人……咱们沈家只有他这一个公子……”阿昌道,“就算不入仕为官,也不该由他抛家舍业不养双亲而常思佛道呀……”
“那现在又能如何?上次逼他他都敢离家而去,这次又要逼得他再不想踏入家门了吗?”沈夫人抬头定定的看住阿昌。
“公子如今怕是已经有了弃俗之心,就算不逼迫他什么,也难说不会舍家而去……”阿昌神色略显迟疑的道,“不如……”
“不如什么?”沈夫人追问。
阿昌回道:“不如……趁早为公子提门亲事,让他先把家成了。”
“如何让他成亲?且不说之前那个小娼妇刚走了,他已因此有了弃俗之心,就算是平日,以他的性子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就会将就了吗?”
“……夫人可曾听说过姻缘和合术?”阿昌抬头瞄了沈夫人一眼,轻声道。
“姻缘和合……术?”沈夫人皱起细眉,“你是说城东青槐巷那个神婆?”
阿昌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