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宴君点了点头,内心倒是五味杂陈。却听见墨竹小声提醒她她们已经落后了许久,如果再不走,约莫就赶不上太后娘娘到慈德宫了,想必若是赶不上,定会被太后娘娘当场指出来。
登时害得阮宴君大惊失色,迅速上了轿辇要抄近路去。
其实阮宴君这样怕太后倒也不完全是因着她的缘故太后才去澜庭别院的。主要是因为太后出身工部尚书李大人家中,当年是名为李晚言。早些年是京中有名的女人只因着在京中,女子大多十七八便嫁了,而李家小姐晚言因着种种原因竟是到了双十二也未嫁。那时京中有传言说李晚言中意当年十五岁的年少纨绔却又风流多金翩翩公子的阮嘉,也就是阮宴君自家父亲。却没料那时候阮嘉性子极其恶劣,听了这件事后大言不惭,竟是说被京中老女青睐,实在是有辱门面。无论如何这样说总归不好,在京中也是一传十十传百,整得李晚言更是颜面扫地嫁不出去。
却终究是没能料到当年的先帝做为太子一直尚未娶太子妃,最终竟是娶了李晚言,那时侯许多人都说阮嘉要完,却终究没能料到风流浪子阮嘉竟然会娶了梁昀,而且真的为梁昀洗净了全身的坏毛病一心向好,甚至远赴辽西成为了英武的镇国大将军。
那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只是阮宴君听闻这太后十分记仇。而她也自知是阮家理亏,只能受着。
好在一路赶集,却也是在太后刚进慈德宫的后脚便到了,还有许多妃嫔亦在缓缓进入慈德宫。阮宴君仔细看了一下,不见付和颐的皇帝御辇,心知付和颐是不在的,这才堪堪放下了心。
至少太后不见付和颐心情好那么一丢丢。
才初初进了慈德宫,就看见太后正拉着沈迟卿的手差点聊出花来。太后是很喜欢沈迟卿的,而李家与沈家又有些沾亲带故,当年甚至要将她嫁给自己的儿子,二皇子。只是不料京中传闻沈迟卿中意五皇子付和颐,最终种种利害之下,沈迟卿与付和颐成了亲,婚后也是情投意合,整得太后心里十分不爽。
她虽是厌恶付和颐,但好歹还是疼爱沈迟卿的,此时此刻话里话外都是在夸沈迟卿。此时二人坐在慈德宫的主位上,几位太妃坐在太后身侧,那位娟太妃迅速抢占了太后身边的位置,只是坐在那里冲着太后笑。因着后宫之中位分除皇后以外也只有吴娟怡的高过阮宴君,因此她坐的位置极其靠前,才能看到上面人的每一丝表情。
沈迟卿这才说道,“母后可喜欢这宫里的摆设?”
太后环顾了四周,唇边缓缓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意,“到底是你懂哀家。哀家没白疼你,都将哀家的喜好弄得明明白白。”
沈迟卿又拢了笑意,冲着太后甜甜道,“哪里是儿臣呀。母后,皇上怕我孕中劳累,因而这阖宫之下都是阮妃安排的呢。”
话才刚刚到了这里,阮宴君就迅速看见那太后娘娘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笑意凝固在了嘴角,眼神里的暖意也冷了下来。
“是么?阮妃?可是那位辽西来的阮妃?”
她说话声音并不大,只是淬了冷意,此时此刻在慈德宫中更是极其明显,登时本就不吵闹的慈德宫正殿竟是一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