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挽着青衫女子的手臂撒娇地说到,但还没等青衫女子回答,便朝湖边跑去。几个丫鬟见状又忙向其追去,
“小姐,湖边危险呀,老爷夫人知道了……”青衫女子摇摇头,莞尔一笑:
“微雨,净风,快跟上去好好瞧着你家小姐,可别受了寒”
打小小妹便身子弱,家中都捧着护着,可这顽劣的性子却丝毫不随年岁而减,她从来拿清歌这个妹妹没办法。
阿媱喜静,阖府上下皆道:大小姐生了双融融春水似的眼,却是古井无波,万事俱休的性子。
驻足杏林深处,看着满目的杏花,似乎想要点燃她的心,灼灼如华,清媱感到一阵暖意。
花瓣已经悄然停留在她的发髻之间,仿若有所觉,抬指小心翼翼地抚摸发髻,指尖微凉的触感甚为奇妙......
她仰首去摘一枝杏花,奈何这一枝已被另一只纤长而干净的手先一步摘下。
她不禁回首,只见一名男子着一袭月牙白色长袍,擎身玉立,风华灼灼,却从眼中流出几许戏谑。
顷刻回神,阿媱只觉不妥,若有心之人瞧见,怕是对侯府颇有影响。
不等她开口,男子双眸熠熠如水,似是散漫的瞧着枝桠,“果真,人比花娇”
。。。。。。
如此俗套的搭讪方式,清媱也是嗤之以鼻。
不知怎的,脸颊却也浮上一抹绯红,心头却只想:不知何处的浪子,竟如此轻薄。
但又一怔,这般俗气无比的一句话,怎的从他嘴里吐出竟听的并为不妥......
保持一贯端直的脊背,微微颔首,:“公子言行,甚不得大体,望自重”。
转身想要离去,又听见男子仿若嗤笑一声,阿媱微微一滞,复而身后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
“方才在下冒犯了,还请姑娘见谅,日后定牢记“庄重”二字。”
不知是有意无意,阿媱只觉“庄重”二字咬字实在刺耳扎眼。
清媱不再理他,匆匆离去,
清媱认是意外,哪想却是某人图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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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阑珊,自那日踏青归来后,清媱总是不时便会回想起那日,似笑非笑的眉眼,风姿绰约的男子。
但是理智告诉她,身为侯府的大小姐,是不该如此不守礼的。
又发神了,清媱用手抚了抚头,
又突然想到: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儿,自己已经十六了,今年年初便有好些上门提亲的,其间还有雍亲王府和镇国大将军府的媒人,虽然爹爹依着自己,看自己不情愿,便婉言拒绝,但是今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别人总觉侯府大小姐不争不抢,古井无波,谁又曾想她一直就向往能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的一生。
自认也算习读诗书,天南海北奇闻逸事也都有所涉猎,无奈生于侯门深院,权谋官斗,谁又得事事由己,独善其身呢?
不禁嗤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样美好的诺言,却不知能否遇见能给自己这样诺言的良人。
罢了,自己今后终归是要离开侯府的,终归是自个儿痴人说梦了……想到这儿,不禁有些伤感。
穿过绿竹猗猗的听竹苑,正值春日,珙桐翻飞,如白鸽翩跹。
清歌推开房门,只见姐姐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几缕碎发散下,娇风入窗,翠玉雕花绣簪上的珠玉只汀汀作响,映衬着窗外的景致,
颇有“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的孤傲冷清,不禁问道
“阿姐这是有什么烦心事,讲给清歌听听,清歌给你出主意。”清歌今年十五,性子单纯,哪有这些嫁娶的烦恼。
清媱只笑道,“哪有什么烦心事,看到清歌,姐姐可只有高兴。”
丫鬟流光见到这场景,心中只是感叹,两位小姐真是生得令所有女子嫉妒,偏偏她们性子又都讨人喜爱,一出门,便不知要俘获多少男子的真心。
若水笑着对清歌说,
“二小姐今日过来,真是赶巧,今晚正要做你俩最爱吃的凉拌笋丝捏!”
清歌听了也是好不欢喜
“今日我可真是有口福啦,阿姐你这两个丫鬟可比微雨,净风体贴多啦,要我说她俩上辈子莫不是得罪了灶神他老人家呢。”
说着径直坐下给自己倒杯茶喝了起来。
若水碰了碰发怔的流光:“今儿天色尚早,咋们且先去挖点竹笋。”
这时,只听净风边跑叫道,
“小姐,小姐有大事发生啦!”
清媱蹙了蹙眉,轻声说道,
“怎的这么久了,还是像个小丫头般,一惊一乍的。”
净风缩了缩肩,朝自己的主子清歌瞧去,清歌忙说,
“甚么大事?怎的如此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