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中午时,淅淅沥沥的阴雨逐渐停了。天空中阴云渐次散开,太阳虽然未出,雨后清新的空气,让人不由神清气爽。
燃烧着的火堆早已熄灭,云初呆呆地望着余烬中冒出的淡淡轻烟。忽然问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楚陌醒来之后,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行动无碍,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的样子。
听到云初问话,他有些不情愿地答道:“解释什么?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
是,楚陌是告诉了她,出去冰牢之后的事,以及景奕没能抓到凶手的事。可是,她想知道的是——
“我说的是你的伤。”云初身体前倾,黑眼珠在极近的距离内逼视着他。“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我可不相信陆钧有这个能力把你伤成这样。”
“我告诉过你,是之前的伤势未曾全好。”楚陌有些不自然地回避着她的视线。
云初很怀疑地看着他,这个人撒谎的水准真是不高明。不肯与她目光相接,怎么看都是一副心虚的样子。楚陌到底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楚陌继续逃避她的视线,透过敞开的木门,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气。他说道:“雨已经停了。我们该走了。”
云初的目光在他面上来回扫视,缓缓开口道:“不。我还没有休息够。”
楚陌看了看被灰尘覆盖的破败茅屋,皱了皱眉。“你想休息的话,我们可以换个舒适一点的环境。”
云初不答。他继续说道:“来时,我看到离海边不远有城镇,我们到那里找间客栈再休息,好吗?”
云初挑了挑眉,她第一次见到楚陌这么耐心地说话,听起来简直有几分温柔的味道。她眼前的这个,是假的楚陌吧?
他果然是心里有鬼,才会急于转换话题,都顾不得以往冷心冷面的作风了。云初看他的眼光越发怀疑起来。
楚陌看了看身上经火烤干后皱巴巴的衣衫,继续诱哄道:“你难道就不想换个衣服,洗个澡什么的吗?”
“咦?你想做什么?”他有些诧异地看到云初走出屋外,寻着一些湿柴点起火来。
他不知云初想要做些什么,但看她终于不在自己伤势的问题上纠缠,不自觉松了口气,站在一旁看她忙忙碌碌。
湿柴自然是生不起火来,一经点燃,浓郁的烟雾直升入空中。雨后无风,楚陌仰头望着直直的一缕轻烟,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你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景奕来吗?”他冷笑道。
雨水过后,天空清明高远,在辽阔的海面上,视线一无阻挡,云初点燃的烟雾分明就是一种讯号。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心中生出一股无明怒火,楚陌的话里不自觉带上几分讽刺。
“我不知道。”云初默然望着高空下的大海,轻轻叹息道:“我只是希望他能来。”
“莫掌门的死……他救我性命,精力耗竭,会遭人暗算,说来也是受我之累。不管是为报答他大恩,还是为证明我的清白,我是一定要找出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