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萨仁卸去了钗环,然后由桑卓搀扶着回到了床上。
“娘娘,今日您为何要帮赵毅说话呢?为此惹得皇上不快,您又是何必呢?非亲非故的,白白做了牺牲。”桑卓一边为皇后揶好了被角,又放下了一侧的帐幔。
“桑卓,你不懂,有些事既然发生就必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萨仁笑着说到。
“奴婢生来愚钝,自是不明白娘娘的高瞻远瞩。”桑卓憨气的说到。
“当初陛下还是潜底的时候,我曾跟着他来到过这里,那时候泰和还在,我们是附属国,必然要卑躬屈膝的。
犹记得那年来这里纳贡的时候,我已经身怀六甲,只因为我喜欢这里的风土人情,所以央求着陛下带我来。
那是在宫中夜宴上,我第一次见到她,当初的皇后。她是那么的从容优雅,一举一动都当的起母仪天下。
那时候陛下已然是有些浮躁,有些不甘向泰和皇帝低头,便屡屡刻意为难,更是言语之间不善。
后来,泰和皇帝刻意留我们做客,这一待就是月余,本预计的产期突然有变,早早提了半个月。当时我吓坏了,霎时动了胎气,难产在即,我们带来的太医又是束手无策。
性命攸关在即,我都以为我要命丧于此了,就在这时,前皇后立即安排了御医,为我及时稳住了胎气,救了我母子二人的性命。
自那以后,陛下对泰和皇帝恨意更甚,更是立志要一统天下,他将我难产一事归咎于泰和皇帝,要为我讨回公道。”说起这些陈年旧事,萨仁的语气中充满了恍如隔世的叹息,眼中的神情也变得有些许的迷离。
“原来,前皇后也有如此一面!”桑卓也忍不住感叹额说到。
“是啊,所以,陛下踏入皇都,却没有为难前皇后,其实,他也是记得这份恩情的,只是,终究是前朝之人,又是皇室,陛下能留她们一命,已属仁慈。”说罢,她不禁捻动了手中的佛珠。
“那今日娘娘也是为了当日的恩情吗?”桑卓问到。
“是也不是!”萨仁停止了捻动佛珠,笑着说。
“嗯?”桑卓又有些不解了。
“无论如何,大局已定,赵毅这一生都不会翻身了,稚子无辜,不该让恩怨加诸在孩子们的身上。
泰和皇帝治国无策,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本就无可厚非,赵毅已经承受了国破家亡,不该再承受骨肉分离。
此次塔娜怀孕不过月余,眼下是最不安稳的时候,我知道,那驸马府俨然漏的像个筛子一样,更确切的说,几乎就是赤裸裸的摊在陛下面前,我是真的害怕陛下容不下那个孩子。
前皇后如今在姑苏的寒山寺修行,他们若是去探望一来二去必然最少也是要月余的,如此一来,塔娜的胎便是稳了下来,这样也躲避了驸马府中的眼线。”说着说着,萨仁又开始叹息起来。
“娘娘用心良苦,想必他们会懂得的。”桑卓看着皇后感伤,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愿这一路他们能平平安安,只要小心一点,陛下的手应是够不着的。而且,只要他们平安的抵达,她们母子二人也能够再见一面,也算是功德一件。”
“娘娘,夜深了,别再想了,再不睡便睡不了多久了,明日还要料理宫事,免不了要伤神。”桑卓劝说道。
“嗯,你退下吧!”
桑卓吹灭了灯烛悄然的走了出去,然后坐在门前,看着天上的繁星出神。
翌日,驸马府。
“大娘子,宫里来人了。”文兰深施一礼,开口说到。
“哦?是哪位?”
此时塔娜正在梳妆,颇有些不解,不明白此时宫里来人究竟意欲何为?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朱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