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卿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捡起了那枚黑色的纽扣,攥在手心。
“喂!不要说得好像人人都必须对你赤诚相待好吗?虽然我是一只狗,但狗也有隐私权吧!”他站起身,将扣钮放入胸前衣袋内,笑得顽皮又狡黠。
“是吗?”利威尔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他定定看着少年,意有所指:“希望你的隐私……不会带来麻烦!”
莫风卿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笑容明朗纯净,毫无阴暗。
“衣服我来洗,你去打扫宿舍!”利威尔沉默着开口,这是命令的语气,不是商量。
“啊?”莫风卿一呆,陡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冷酷粗暴兼有重度洁癖的人类最强居然主动开口要帮自己洗衣服?他他他……他是肿么了?
“这货今天终于开窍,知道心疼好基友了吗?呜呜呜好感动,我要哭了有木有T﹏T!”莫风卿在心里这样想着。
“发什么呆?一副蠢样!”利威尔横了一眼看着自己发愣的人,心底莫名有些不爽。
“咳咳!非常感谢!”莫风卿干咳一声,很有诚意地对着面前的人深深一鞠躬,然后屁颠屁颠地奔回宿舍。
“小利威尔,清早起床,提着裤子上茅房,茅房有人怎么办?只好尿在□□上!”
莫风卿现在的心情非常愉快,于是,他一边干劲十足地做起了卫生,一边开始乱哼哼。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高兴过头了,身体里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急需发泄,他像打了鸡血一样,握着拖把在房内地板上一阵横冲直撞,桌椅床铺在尖锐的哀鸣声中全都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就差没当场断腿了!
当他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利威尔的脸已经全黑!
“呃……呵呵呵!洗得好快啊……兵长……”少年努力挤出无辜和善的笑,缓缓站起身来,悄悄用手肘小心翼翼地将身旁挪位的架子床慢慢往回挪,但床脚与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响让他的小心翼翼完全失去了意义。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他心下一横,猛然一推床架,整个架子床便“砰”地一声,撞在墙壁上!
然后,床没事……墙裂了!
呃!房子质量有问题应该不能怪住户吧?莫风卿发誓,他绝对没有太用力!
利威尔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用任何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他神色木然地看着莫风卿,半晌才说了一句话:“厕所停水了!”
然后,某人类最强直接将脏衣服连带塑料桶一起砸了过来!
再然后,小小的宿舍之中又开始了一场猫追老鼠的游戏。
“让你瞎*巴唱!让你瞎*巴撞!”
“嗷嗷嗷!手下留情啊兵长大人!我可是伤患!”
“我看你精神得很呢!”
“嗷嗷嗷!利威尔爸爸饶了我吧!下次不敢了!”
“那就等下次再饶你好了!”
“嗷嗷嗷!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你不就是欠收拾吗?”
“你才欠收拾!你全家都欠收拾!”
“有胆子再说一遍!”
“利威尔爷爷……我错了……下手能不能……轻点……我真的要哭了T﹏T!”
……
莫风卿被利威尔从床头打到床尾,从上铺打到下铺,从左边第一个床位打到右边最后一个床位,如此来回往复,不过片刻,整个宿舍已经被他们搞得更加乌烟瘴气凌乱不堪。
“你这家伙……揍我揍得很过瘾是不是?”莫风卿要死不活地扑倒在床上,摸着被打得麻木的屁股满脸怨愤,之前那股突然汹涌而来的感动也早已汹涌而去。
“你不知道我有暴力倾向吗?既然你非要往枪口上撞,我也很乐意给你一些疼痛教训!”利威尔并不否认,扔了手里的拖把轻描淡写地回答,他顿了顿,补充道:“要知道,平时手痒的时候很难找到机会教训别人!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找打!”
莫风卿揉屁股的手一顿,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憋死他!
我去!这是在说我犯贱吗?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但是,莫风卿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贱!
呜呜呜!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么贱?
于是……他又想哭了T﹏T!
由于利威尔兵长的特别照顾,莫风卿又悠闲无比地休养了半个月。
当然,这半个月仍是不见利威尔的踪影,但佩特拉却会时常来看望他,甚至偶尔会偷偷带些野味。
其实莫风卿身上的伤在前五天就愈合得差不多了,没有了臭臭水的熏陶,脸上的痘痘也很快消退。
不过之后十天他并没有闲着,天天偷溜出去打山鸡抓野兔,忙的不亦乐乎。
今天是正式参加训练的前一天,莫风卿的心情有点小激动,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苦逼的训练生活即将到来,而是因为他终于攒够了猎物,可以去卖钱啦!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今天约了女神克里斯塔一起吃饭。
外出训练的士兵们刚刚离开驻所,莫风卿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又在衣柜里翻出一件红白相间的纯棉格子衫,和一条黑色阔腿裤。
这是在入学的前一天利威尔让佩特拉送过来的,他很喜欢,却一直都没有穿过。
之前是因为在学校没机会穿,退学之后是因为不想让身上的血弄脏了这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