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只问道:“那你为仙千载,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他雪凌霄从未想过。只是这些日子活的逍遥了许多。
气氛恰到好处,雪凌霄又说道:“那只妖狐,次次都在我眼皮底下伤人。我不会再让此等情况发生了。”
慕容月打了个哈欠,冷漠侃道:“总共三次我就占了两次。”
那赤眸凝神地看着慵懒的慕容月,启唇说道:“是我之过,不会再有了。”
一瞬之间,慕容月抬眼,不禁觉得这句话竟然如此深入人心?
雪凌霄继续道:“还有一事。你必定要坐上你们凡人的王位。不论王位是这个国家的也好,那个国家的也罢。”
“为何?我可不想终日里连吃口菜都要被人试毒!”
雪凌霄有力道:“总之你一定要坐上王位。”
慕容月倒是在想觉得是自己白白葬送了寒星沉的生机。
有些愧意说道:“倒是我,没有护好那青龙星的魂,虽未谋面吧。如今酿成此种后果我亦不好过。”
雪凌霄温柔一展,刮了刮慕容月的鼻尖,道:“世事本就难两清。”
雪凌霄深知,从此世上当真再无那‘料峭昆仑无怨君’了,那白衣猎猎的人从此之后也只可存于他的心中...只是希望,当日他身侧那位不拘的仙官不要如寒星沉一般...
藏住心绪,又侧目看着他道:“既然你都说是‘如今’,还是先顾眼下吧。说来…星沉被削仙在昆仑中养伤时他的太极宫乱作一团,致平行世竟错降了世上第一个女帝武氏…”
慕容月疑道:“这女子,为何不可称帝?”
“这也是天界的阴阳之道。其中影响万物行运,不过听闻那女帝也算厉害,依旧让那处凡界国度万国来朝。”
慕容欺月抬眼望着镂花窗外,道:“我可无心什么帝王业,只想尝尝京城的甜皮鸭,几载未尝了。”
这世上,除了九重天外,亦真亦假,重叠之世不计其数。凡界乃第一大界,也是最低微的大界。而这凡界又由许多个平行无涉的凡界组成。最高的便是天外天的心境。仙人们不论置身幻境或是冥想大境,都难以到达来去无际的心境。
待日出后,二人因没有燕渠信物做媒介,只得腾着暮霭云岚去燕渠的逐北王宫。
这去燕渠,自然是去寻宇文乘晴了。二人视宫卫如无物,转瞬便传到了屋内。
再见宇文乘晴伤势已大好,挽弓模样不可一世。待宇文乘晴回到房中,看见二人也正在房中,不由一惊。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慕容月见他吃惊的模样笑了起来,打趣道:“怎么,我失踪了三月,将军不想我吗?”
听此,雪凌霄将手微微一挥,险些让慕容月倒地。
慕容月回头生气说道:“你干什么啊!”
宇文乘晴想起他二人是通玄术的,这才说道:“月兄,阔别多日。”
见二人这副久别重逢的模样,雪凌霄心里叹道,不过凡世寥寥数月,竟也算得阔别…
慕容月收了收情绪,说道:“此次,我要回京述职,便要顺路去向二公子讨人了。”
宇文乘晴道:“如此甚好。这燕渠将我藏的太好,消息可谓是渗不出去,也漏不进来。”
雪凌霄善于洞察一切,提醒道:“将此处消息封死,让你对外面的事情不得而知。想来你也不知这小娃失踪了三月的事。依我之见,莫要轻信这燕渠的王。”
待确定了宇文乘晴的安全,他二人又一路疾行,幸好是深夏,方能沐风腾云千万里。
二人回到了霜天的天宫栈中,天宫栈仍是那般奇绝,到时已是灯火稀稀。待守门人通报后二人便进了天宫栈。
看着朱楼高处有一间房中灯火未熄,那便是慕容叹居处了。
朱楼极高,凭栏处能将满天夜星尽揽。
慕容进门道:“二公子,我回来了。”
慕容叹温和一笑,将狼毫放置,说道:“阿月,你进来吧。”
慕容月又说道:“哦,对了,二公子,这位是我的挚友,姓雪名凌霄。”
慕容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说来奇怪,换做往常,雪凌霄定已栖身在幻境中了,如今已无需养魂,为何还一直在自己身侧…?
慕容叹微微点头,二人一道进了房内。
慕容月坐在蒲垫上,向慕容叹说了这三月来的境遇,只说是被内应毒手,并未提及九重天上的一分一毫。
慕容月道:“二公子,此番北境三足鼎立,屠尤鞭长莫及,情况特殊,特来向你了解东陵王与连东蓦的事,你可知一二?”
慕容叹道:“据说宇文月祁已是年近四十,仍是尊颜不衰,犹如弱冠男子,王侯的风姿极俊,且至今未婚配。”
慕容妙虽只见过连东蓦几次,也知他二人关系匪浅。东陵王早年也曾金戈铁马,作为一个旁支也想争嫡夺位,但势单力薄未掀起风浪。如今天子无道,东陵王必是有反应的,那就意味着还可利用东陵王的势力。
看如今那白虎精连东蓦掌权便知,在疾宸帝载歌载舞时,宇文月祁必定是将自己的爪牙壮大了许多,只是无人知实力如何。
连东蓦极有可能是奉宇文月祁为主的。慕容欺月深谙,这宇文月祁,便是他打开连东蓦的开口。
慕容月道:“对了,二公子,我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