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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站在白炽灯投射的淡淡光晕中。

许漾单腿站在门边,刚才冲出门时的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已无。

顾延换了一件白色体恤衫,整个人被灯光包围着,光影在他身侧乍泄。

从许漾这个角度斜看过去,刚好能看到那张床,床上躺着那天搬过来的行李箱,里面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上面那件,好像是顾延昨天穿的。

许漾脑海里闪过一丝失落,没等到回答,转身离开。

“想吃什么?”顾延在身后问。

“谁说我要吃东西了!要吃你自己吃。”许漾钻进房间,靠着门翻了会儿白眼才蹦回床上。

他翻了一遍微信联系人,找到一个叫“猴赛雷”的家伙。

许大少爷:【给你个深夜放毒的机会!】

猴赛雷:【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许大少爷:【非你莫属。】

猴赛雷:【三生有幸。】

许大少爷:【这一片有没有好喝的粥,最好是能送外卖。】

猴赛雷:【喝粥?!烧烤啤酒不香吗?】

许大少爷:【再见!】

猴赛雷:【别,刚反应过来你不吃辣。步行街有一家,但不知道送不送,我给你问一下。】

许大少爷:【在线等,十万火急,饿死你负责。】

那边信息回过来时没到半分钟。

猴赛雷:【他们家不送外卖。】

许大少爷:【谢过,莫回!】

许漾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趴着,侧躺,姿势仅限于这两个。

想睡又睡不着,肚子饿得咕咕叫。他索性把顾延拿过来的本子翻了翻,顺着错题,将后面的类似题也做了一遍,还别说,真管用。

任督二脉打通后,许漾顿时突感通体舒畅。

他从床上起来拿水喝庆祝一番。

许漾的窗户正对院门,他爬上飘窗将窗户又开大了些。

楼下客厅的灯光映在院里的草坪上。许漾记得刚回房间的时候楼下灯是关着的,难道阿姨回来啦?

他跛着腿轻轻开了门,溜下楼站在楼梯上朝厨房喊了一声,但没人回应。

他下了楼梯转进厨房,本想请阿姨弄点吃的,没想到一抬头,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灰色棉质长裤的身影。

顾延将肉末放进锅里,余光扫到了门边的人。

“一会儿就好。”他像是自言自语,但又清楚会有人明白。

口是心非的人乖乖站在门口等吃的,像极了一只等待主人赏赐的小奶狗。

“你做的东西能吃吗?”许漾眯着眼,朝冒着热气地锅里探了探头。

“饥不择食知道吗?”顾延关了火,用勺子舀了点尝味,然后盛了一碗出来。

许漾看着顾延嘴巴在动,舌头下唾沫已经止不住了。

“啊,我突然想起来,房间有吃的。”许漾咽了口唾沫,顶着咕噜咕噜的肚子跛开。

“死要面子活受罪。”顾延将粥端出来,经过许漾身边时又尝了一口。

“谁!谁死要面子,你说清楚!”单腿跑不过双腿的,许漾跟在顾延身后来到餐桌旁。

顾延拉开椅子坐下,这才抬头看向脸色不大好的人,“是我吗?”

“我那是怕你嫉妒我,故意下毒陷害我,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亨,我嫉妒你什么?”顾延靠在椅背上,双手往后一搭,目不斜视。

“谁知道你嫉妒我什么,可能我比你帅一点的原因吧!”许漾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羞耻感。

顾延:“……”

“要不,我当你小弟吧!”许漾突然咧着嘴,把手伸到他面前,“你打架应该很厉害,就昨天拽我那一下,力道很足,以后你就负责保护我吧!”

顾延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想听他继续往下说。

“哎,这么不给面子呀?”许漾手又伸近了一点,不过这回他很快就缩回来了,因为侯杰说过,顾延不喜欢别人碰他,“还是算了吧。”

顾延抬眼,嘴角勾勾,轻声说:“叫哥。”

许漾本以为顾延会冷着脸转身走人,却没曾想他会顺杆爬,还爬人头上来了。

“呀!你很嚣张啊!”许漾拉椅子坐顾延对面,“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许漾的话音刚落,顾延就板着脸站起来了,“随你。”

“哎,你去哪儿呀?”

许漾的目光跟随着顾延,腿又不知不觉跟了上去,来到厨房门口。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装逼。”顾延盛了碗粥,端着从他身侧出了厨房。

许漾丢了面子,闷声不响,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他将碗端到客厅,歪着坐沙发上闷头吃起来。

皮蛋瘦肉粥,没放姜,也没放葱。

餐桌旁的人将碗放回厨房,上楼没一会儿就背着书包到了玄幻处。

“哎,大晚上干嘛去呀?”

顾延换好鞋,口罩挡了一半脸,许漾突然想起那天学校后门巷子里的斗殴事件。

“赚钱。”顾延说话的瞬间,眼皮轻轻抬了抬。

“别,别打架啊!”寡不敌众啊!

痘痘男那家伙其实不弱,只是许漾出手没章法,太急太快,如果对方一起上,自己也未必能站着走出来。

“怎么着也比你强”顾延倒像是在示威,“别管老子”之类的。

门被轻轻关上,房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许漾躲在落地窗后往外瞅,顾延从后院骑着黑色小毛驴出来,消失在冷调的月色中。

他的背影融在月光中,竟没有一丝格格不入的缝隙。

那个勾起嘴角让人叫哥哥的顾延,那一幕,迷迷糊糊又出现在许漾脑中,但又像被浓雾笼罩的湖面,拨开云雾,竟是厚厚一层冰雪。

操,谁他妈有时间花心思关心那家伙!

许漾从浴室出来,不能淋浴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他抬手随便擦擦半干头发,将毛巾扔进篮子里。

直到十二点半,顾延的小毛驴都没有出现在院子里。许漾桌上的杯子已经换了四次水,对面房间还是紧锁。

临睡前某人将面子抹了,给那个未命名的号码发了条信息过去。

“谢谢。”

谢谢你带我去医院,谢谢你的粥。

虽然你他妈没告诉老子被走了应该抹什么药……哎,这些都算了吧!

三十秒,一分钟,一分半……手机安静如鸡。

许漾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顾延让他开了荤。

虽然吃饭时是各人一边,但许漾心里莫名很满,满满的暖,这是他十二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但是顾延,却给人一种始终游离在这座房子外,他不属于这里,也不会自称熟人对许漾与别人有任何不同。

就像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许漾太急了,他急着把顾延拉进他的生活,急着让这座房子看起来热闹一些,急着让自己适应这里的一切。

他太自我,这一点跟老许一样,他们都急急忙忙,急得没有考虑过顾延的感受。

第二天,顾延还是没回来,但老许回来了。

“大少……”

“顾延呢?”许漾打断老许的激情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