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葭踏进家门,就有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她还穿着早上出去的襦裙,外面罩着一件粉色褂子,身上灰尘铺铺,看起来像是刚从泥土堆里爬出来的一样,其实实际情况也差不多了。
一向活泼好动的时年乖乖巧巧的坐在时坚旁边,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茫然无措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夫人,对不起!”
一向憨厚老实的黢黑汉子,此刻满是愧疚。
多年战争,黄梅镇男丁早就不足,那年,雾气朦胧的早上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他们膀大腰圆,但是身手敏捷,力气奇大。其中一个青年却和那些人不同,这个青年面色黝黑,身材中等,身子不庞大,却也有极大的力气。
杨大娘早年因着断掌克夫的传言,直到三十岁都没嫁出去,一个孤女在黄梅镇艰难的讨生活,虽然时不时有左邻右舍的帮衬,但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直到有一天,那个黑黢黢的青年站在了她的早餐摊上。
一切都开始不一样起来。
她只知道这个青年姓时,家中父母早亡,带着一帮兄弟四海为家。只是那又如何,这天地漂浮的浪子终究是为她停留下了奔波的脚步。
自此,他留了下来,他的兄弟继续四海为家。
这么些年,她从未怀疑他身后的故事,她安心的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他也安定下来,凭着一身力气做了屠夫,一家人的生活越来越好。
以前她都不成怀疑他分毫,这次,依然如此。杨大娘没什么学识,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她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不管多艰难都会扶持着一家人走下去。
:“夫君,我不怪你。”杨大娘柔柔道,带着江南儿女独有的软糯,顿时就将所有的阴霾驱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