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兮踏步离开此处,却并未径直去往,而是回了自己住处,沐浴了一番,银色的长发用一支木簪高高束起。铜镜之前,他望着自己,这身衣服,已是不知多少年朝代之前的样式。指尖勾起那陶瓷瓶上的绳子,如此才踏步前往去见她。
但求步伐能与千年前那般年轻轻快,可千年磨砺,他终究不是千年前的山兮。远望那棵已存在千年的灵树,不想寻了千年之人,其实一直在身边。他踏步于此,却不敢再靠近一步,日头渐落,灵树对着夕阳,染着红色的洒脱,就如第一次两人告别之时,她还是那身破衣裳,一个姑娘家,高举着一个酒葫芦,与他言说,下次再见,不醉不归。
“呵。”山兮笑了一声,如此竟才有敢与她相见的心思。
走进树边,他盘膝而坐,竟是有些紧张,整了整衣摆,挥手间,一把古琴出现在膝头。对着夕阳弹奏一曲,却不是柔情,不是相思,而弹江湖飒爽,恣意隋然。
一曲毕,琴已不在,日头将落,整个世界有着一股朦胧。
他拿起放在一边的酒壶,对着喝了一口,又是沉默许久。
“曾言诺,再见时,我弹琴,你舞剑,至今不忘,一个衣衫和乞丐一般的人,拿着根破木头,在我面前,舞的东倒西歪。”说着说着竟是笑了出来,眼中含泪。“不释,一个姑娘家,搭着男子的肩,喊兄弟,也唯有你了。”忆及当年面红耳赤被嘲笑像个娘们。不堪回忆,却又每每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