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也停了下来,但墨白却没有离开,他依旧守着这洞口,直至月已升空,他依然呆坐在这里。
七天的时间,诸葛云汐未踏出山洞半步,墨白也未离开这里半步,即使内力浑厚,滴米未沾此时却也到了极限。这七天里,墨白以笛传情,时而温婉悠扬,时而肃杀嗜血。以悠扬之音慰公子煜之痛苦,以嗜血之情平内心难耐。
七日之期终于到了,墨白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洞门,他的身上还带着七日沐浴在花草中的芳香。他走了进去,有些惊讶。
诸葛云汐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绳索并未打开,脸色因为不进水米而有些苍白,嘴唇泛白而起了皮,隐隐可见牙齿咬破的痕迹。
诸葛云汐的周遭全部一片狼籍,盅、盏、碗、碟碎了一地,书案翻倒在地,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散落周围。都是诸葛云汐用身体撞下来的,无不显示着她承受过的巨大痛苦。
墨白赶紧跑了过去,他轻轻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然后从地上抱起诸葛云汐,她很轻,睡得也很死,墨白还掂了掂,眼中抹过一片心疼。
墨白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西山汀洞,他的背很坚挺,步伐也很从容,只有他的属下阿健才得以窥见他那坚挺的背后隐藏着多少的心酸与伤痛。
墨白叫了姜老为诸葛云汐医治,自己守在诸葛云汐的身侧。阿健报告道:“主上,属下为您安排了膳食。”
墨白摆了摆手道:“下去吧我一会再去。”
诸葛云汐没什么大碍,主要是一些皮外伤,可即是如此,也让墨白心疼不已。见她沉睡的侧颜,墨白轻轻拂过了她滑落的发丝。
墨白沉声道:“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他又盯着诸葛云汐看了良久,才舍得走出那房间去用膳。
这个时候,子逸也赶了回来,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惹得墨白皱了皱眉头。
墨白沉声问道:“如何了?”
子逸回话道:“回主上,八卦教在三国之内的各个据点基本都被扫平,只不过煜澜阁也掺和其中了。”
“哦?你是如何处置那些爻长和卦长的?”
子逸带了分肃杀道:“杀了。”
“嗯,那煜澜阁如何做?”
“屠戮。”
“昭告天下是无情门做的了吗?”
“谨遵主上令。主上,八卦教瓦解后,那些百姓深受其荼毒,不知如何处置?”
“煜澜阁如何做?”
“遇反抗者杀之,其余之人任其自生自灭。”
“知道如何做了吗?”
“谨遵主上令。”
子逸退出房间,身后阿亮紧追其上道:“子逸,主上何时安排你去执行的任务?”
“八卦教刺杀公子煜之时。”
“煜澜阁何时开始扫荡八卦教据点的?”
“三日前。”
阿健不禁感叹,主上岂不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那八卦教屡番挑衅无情门,主上都能按兵不动,唯独容不下那煜公子受一丁点儿伤害。而主上也必然料到煜公子存着灭了八卦教的心思,甚至为煜公子扫平了障碍,为煜公子思虑周全,而无情门这次确是损失惨重。
晨光熹微,诸葛云汐大梦方醒,七日不见那阳光,此时只愿享尽阳光的美好。诸葛云汐走到了那悬崖之上,坐看日出东升,阿狼趴在诸葛云汐的身侧。而墨白也踏着晨光悄然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