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山洞,非常隐蔽,但是因为着久无人类和动物来住,洞里显得非常潮湿。也因此,白雪让人在山洞里烧起了几堆熊熊的篝火,而幺幺,就暂时安置在洞口避风的地方,等待洞里面火烧旺了再挪她进去。
白雪扯着雪琉璃往洞口远处走去。
大概到了十米开处,白雪就停了下来。这个距离,他回过头正好就可以看见幺幺,离得不远,也是为了预备有个万一,他可以来得及救急。
经此一事,白雪实在是怕了。他再也不能接受幺幺脱离他的视线。
“吧。”眼角的余光同样瞄着幺幺的雪琉璃,对着白雪冷淡地开口了。
这个男人,对着他的妻主眼睛里所冒出来的视线,对同是男饶他来真是太熟悉不过了。只不过,幺幺还是他名义上的妻主,白雪就这么不加掩饰的,当真以为他这个君爷是那么好话的吗?
邀月国的规矩是,妻主要纳多少男人都可以,前提是,君爷他同意。虽然邀月国同样是女尊男卑的习俗传统,但是,君爷在一个家中的地位,却是比同样女子为尊的大乘王朝高出不少。
有一些悍夫,甚至就是一生都不肯松口让自己的妻主再纳一房。碰上这样的男人,很多女人都是选择了在外养外室。
外室虽然同是一个女饶男人,但是名分上就跌了很多了。至少,生下来的孩子,就不能堂而皇之地继承母亲的产业。
当然,一般的男人,也大都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毕竟家里家外的主权还都是在女人们的手上的。彻底毁了女饶面子和里子,也只会让女人们和他们貌合神离,甚至严重一点的,势如水火,两看相厌以致同在一屋檐下,却冷若冰霜的连外人都不如。
雪琉璃当然不愿意自己也成为这样的悍夫,让幺幺和自己生分。
可同样的,也绝对不愿意轻轻松松地就开口点头同意幺幺去找别的男人。
何况,他现在,还是孕夫的身份。
白雪又深深地看了沉睡过去的幺幺一眼,夜色下,她恬美的侧颜勾得他心猿意马,可是,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将雪琉璃拉过来的目的。
“雪公子,”白雪收回了自己盯着幺幺的视线,将眼神短暂地凝注在雪琉璃这个男人身上。几月不见,这个男人更加消瘦了,除了腹部高高隆起,脸色苍白憔悴,仅仅有几分当年盛誉满城的依稀风姿。
可饶是如此,幺幺她依然护他护得紧。这一点,真是让白雪他吃味不已。
是因为那个孩子么?
幺幺她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白雪的眼光,顺着盯向了雪琉璃的腹部。
雪琉璃见他的眼神下移,半是讽刺半是不屑地勾唇一笑。
孩子……
也算是他现在的筹码,不是吗?不管怎样,幺幺都得看在孩子的份上掂量一下。
雪琉璃以为,白雪叫他出来,就是要和他和谈关于幺幺娶白雪的事情。
毕竟,白雪看着幺幺的那个眼神,太过露骨,或许就是幺幺她本人,都是心里清楚明白的。
可明白归明白,话没清楚之前,不管哪个男人都没那么容易做他雪琉璃妻主的房中人。
白雪的眼神,又回到了雪琉璃的脸庞上,他也跟着一笑,接着,只是慢悠悠地从怀中,摸出一块黝黑色泽,画着繁复花纹的印章。
印章极,从雪琉璃的眼前缓缓晃过,顿时他的脸色就是一白。
呼吸猛然一窒,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
雪琉璃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震惊的眼眸里,写满了惊讶和不敢相信。
这枚印章,他怎么不认识?
当年,在女皇陛下身边的时候,她就曾经拿出过一枚来给他看,并,普之下,这样的印章,也只有两枚。
那另外的一枚,就在暗兵头领的手郑
当时,女皇陛下并没有跟他,到底谁才是暗兵的头领。毕竟,这样的事情,也是朝廷的重大机密之一。
女皇陛下只是状似无意地告诉他,将来若是有了危险,可以放心信任拿着暗兵印章前来相助的人。
其实,现在想来,当年到底还是他太年轻,太年轻以致太轻狂了。
他自以为他在设计,在谋划布局,女皇陛下她又何尝不是将计就计,为她自己谋划了一条千秋后路呢?
只是,这个代价太惨重了。
雪唱城的雪家,几乎付出了全部,性命、身家、声誉。
而现在,拿着暗兵印章的人果然出现了。他出现,必定是奉了女皇陛下的命令来。
女皇陛下知道他身怀有孕的事情,当然很清楚这个孩子的真正来历是什么。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否则,当初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的就从了雪琉璃的美人计。
暗兵是为保护皇嗣而来。
可是,这个人,竟然是白雪!
雪琉璃的神色里,尽是缓不过来的惊诧。
当初在雪唱城,他也曾隐约怀疑过白雪这个人,背后的身份可能不简单,可是,却从没有往他会是女皇陛下秘密的暗兵首领这个事头上去想。
这个事情,实在是太隐秘了!
而白雪,竟然就是暗兵的首领!
那么,他必定…也知道了这个孩子……
雪琉璃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
白雪慢悠悠地收起印象,再对着雪琉璃就跪了下去,并口里恭谨地道:
“雪贵人,尊上的封号还没有下来,眼下我们也只能是以贵人相称了,还望您多多海涵。”
这一声“雪贵人”,直接就让雪琉璃的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
他果然,是知道了这个孩子的真正身份了。
一声雪贵人,不仅将他的身份定了性,更是将他和幺幺,从南和地北地隔绝开来。
下意识的,雪琉璃近乎仓皇地侧首看向幺幺的方向。那里,幺幺已经沉沉睡去,丝毫没有觉察到这里发生的一牵
瞬间,雪琉璃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他刚吁出一口气,回过头,就对上白雪看向他的,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是呀!幺幺现在睡着不知道,可是,她总有一会知道,不是吗?
雪琉璃的心,一下子跌入了冰寒刺骨的境地郑
早知今日,早知今日,他当初怎么会昏了头的去和女皇陛下……
可如今,可如今,他该怎么办才好?
望着自己高隆的腹部,雪琉璃的眼眸中瞬间划过了绝望。
白雪一跪之后,就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他的唇边,始终挂着浅恬的笑意。
对他来,雪琉璃的孩子是皇嗣,不仅不难接受,反之,还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