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暖轿再次落地,我走出去,丝毫不介意尹邱两人惊愕的表情,轻轻伸了个懒腰,四周看看,发现北城濡沫的轿子并没有跟来,不竟疑惑地问道:“表哥和竹大哥没有跟来吗?”
“回小少爷,竹公子刚才在路上睡着了,所以我家公子先送他回去了,命流月留下来照顾您。”流月在旁轻声回道,我听罢,轻轻点头,随即对尹邱二人说道:“你们怎么了?难道你们不想看看你们父亲吗?”
“可,这儿是……”尹寂率先回过神,讷讷地看着朱红大门,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啊,不过你们想知道你们父亲现下如何,这里可是最好的地方。”说着便率先走过去,翠鹭跟在我身后,流月向前走了一步后,回头看着依旧发呆的两人,不禁出声催促。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跟上。
朱红偏门内,一个精瘦干练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见我进来,不由拱手作揖道:“在下乃县衙师爷,敢问您可是邵家小公子?”我点点头,他随即道:“失礼,失礼,大人已在后堂安排了茶水,还请小少爷移步后堂。”
我作揖回礼道:“多谢师爷叔叔还有知县伯伯了。”
师爷再次作揖回礼,心中则不禁感叹我年纪虽小,礼节却做得十足,实在令他有些吃惊。我顿了顿,然后接着道:“那两位哥哥就麻烦师爷叔叔了。”
师爷再次作揖道:“在下知道。”说话间,已走到后堂。他引我们进去后,便转身准备带两兄弟走。两兄弟警惕地看着他,有看着我,不知何意。我这才发现,整个计划中,我竟忘了这两个人,只能招手让尹寂过来,对他说:“尹大哥,你们放心和师爷叔叔去吧。他们不会害你们的,相信我。”
尹寂看了我很久,最后还是作揖回道:“在下明白了。”说着转身领着邱凤跟着师爷走了。
等他们走后,翠鹭才轻轻问道:“少爷,请恕翠鹭多嘴,您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秘密。”然后就从便绞绞手指,吃吃点心,着实无聊的很。流月见我无聊,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玩意儿。只见小玩意儿以金属丝制成9个圆环,将圆环套装在两个金属棍上,环环相连,紧紧相扣。
“流月姐姐,这是什么?”
流月笑着回道:“这是个几好玩的戏法,小少爷可想看?”听到是“戏法”,我迫不及待的点点头,只见她微微一笑,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握着圆环,然后便动了起来。双手翻飞,手势极快,我延缓缭乱之际,那个九个圆环就和那两根棍子分的清清楚楚,再没有一丝联系,就好像原本两者便毫无关系一般。
我着实被这样的戏法给逗乐了,拍手道:“姐姐好厉害!这是什么戏法?我也想学呢!”
流月笑了笑,将圆环一一套回棍上,“这可不是什么戏法,而是一种玩具,名叫‘九连环’。就是要将这就个圆环用巧劲而非蛮力将他一一解开便算成功。小少爷可有兴趣试一试?”说着,将重新套好的九连环摇了摇。
小孩子见到玩具自然是喜不自禁,伸手便向流月要了来,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开始摆弄起来。只是开始的我怎么也捉不到他的技巧,几次生拉硬扯之下非但没有将圆环取出,反而是让他们缠得更紧,更有几个圆环则被我拉的有些变形。
流月原是想让我自己解开,但看到我如此,最终不得不皱着眉头,手把手教我。我这才算是摸出些门道来。三炷香后,我终于解开所有圆环。
翠鹭在一旁不禁鼓掌称赞,而流月则习惯性的眯起眼,笑着说:“小少爷果然聪慧,不过这九连环可不止您刚才一种解法……”欲说还休的语气倒是激起我好胜的性子来,于是,便让流月重新套好,随后我便又开始新一轮的解法。
这样有反复了好几次,等到尹邱二人回来时,我已经玩出了三种解发,正在努力试着第四种解法。而他们两人一回来便径直跪倒在我面前,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跪着。虽然他们不说话,可他们的心声却默默诉说着主人的心情。絮絮叨叨地心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我只得放下九连环,轻声问道:“两位哥哥想来以已经知道这次公审并没有定罪,为何还要跪在这里?”
大成朝审案一般简洁却又独断。一般原造携状纸,赴该管州县衙门击鼓告状,由值班衙役询问相关事宜,并将将状纸呈县官过目,决定准讼日期、交刑名师爷办理有关审案事宜后便可立案,出差票传唤原被告及干连佐证到案。只要人证、物证完全,那案子大多便能结了。若是被造不愿认罪,那自有刑房的十八般刑具等着你一一试过。
这样的刑法看似极不严谨,可在那时却是当代最公正的律法。要知道当时南宁城民风淳朴,他们所犯的大多都是一些相邻琐事,所以大多案子由捕快或师爷将两造带到庭下调解,若是调解不成,在交由知县审理,因此刑房中的刑具虽然可怕,却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