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依婉不是来好好说话的,是来报复的。
针织包里藏着一把水果刀,她慢条斯理的拿出来,对准着顾嫣的脖子,“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要和陶熹微在一起回来?为什么?回答我!”
顾依婉吼起来,雨声猛地大起来。
顾嫣很平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摘着耳环,“我爱她。她也爱我。顾依婉,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不要再执迷不悟,异想天开了。”
顾嫣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绝,可顾依婉的过分超出了她的想象。
拿着水果刀来,是不能好好谈了。
“果然啊。果然啊。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我该死。我就不该在四年前偷看她的日记,我也不该心慈手软。去年踏春那天,我应该将你推下去的,我应该让你死的!你会被摔的血肉模糊,会有蛇虫鼠蚁吃掉你,你的尸体会一点点腐烂。你引以为傲的那一张脸,也会变成骷髅头。你死了!你死了!”
顾依婉感觉自己的心破了一个洞,被越扯越大,越扯越大,连痛也感受不到了。
她好难过。
“我不但没有死,我还好端端的活着。现在,我还站在你面前。”顾嫣从凳子上起来,走到顾依婉面前,眼眸冷淡。
看着眼前妩媚艳丽的女人,顾依婉恨得咬牙切齿,“你是贱人!你是贱人。”
她的眼神又慢慢平静下来,恢复到正常。
顾嫣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没有再说重话,而是耐心劝解,“表姐。你的丈夫待你很好。你没有必要如此。你的人生还很长,是可以幸福美满的。”
“你说的是对的,是对的。”
顾依婉点点头,将水果刀收进针织包里,拿上门外没合上的伞匆匆离开,嘴里不停说着话,“我没错。是陶熹微错了,她没有选择爱我就是她错了。她的错她的错……”
顾嫣心中不安,伞也来不及找淋着雨去找了迎春。
失去控制的顾依婉一路狂奔,鞋子沾上泥泞,裤腿上满是泥点。
终于来到赌场,顾依婉的心跳的不那么快了。
阿志见过几次,就问了声好。
顾依婉弯出一个温柔笑容,对阿志说:“是二小姐让我来找大小姐的。”
阿志禀告了一声,才放顾依婉进来。
她走进来,合上伞,没有力气的扔在一旁,伞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像个木偶站在原地,抓着自己的衣襟质问陶熹微,“你为什么那么温柔?为什么要走进我的心?为什么要让我爱你?你可不可以不完美?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有缺点的人才可以相爱的。你愿意爱我吗?我愿意爱你。”
陶熹微停下手中工作,靠在椅背上,看着慢慢走近的顾依婉,缓缓开口,“那只是你以为的,只是你觉得的,只是你眼里的我。我是个怎样的人,我很清楚。自私、虚伪、令人讨厌。而且虚假。还有一颗肮脏的心。”
“为了她你有必要这么骗我吗?陶熹微,我爱了你整整五年啊!整整五年啊!”
顾依婉这番话无疑是令陶熹微震惊的。
她想不到,太意想不到了。
在她的记忆里顾依婉很早就嫁人了,和她之间没有太多接触。无非就是见面问候,点头之交。怎么会。
陶熹微蹙起眉头,“你。有去医院看过吗?”
听到这句话,顾依婉的世界塌了,心彻底烂了,肺腑痛起来,感觉烂了的心都绞碎了。她痴痴的笑,眼里是慌张与不可置信,“你认为我是一个病人?你认为我是一个疯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认为呢陶熹微?难道我爱你也成了有病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还没等陶熹微解释,顾依婉突然冲上来,取出针织包里的水果刀狠狠扎进陶熹微左肩,血溢出,浸透衣裳,肩部被鲜血染红,从袖管里滑出来落在手背,流入指缝。顾依婉还在一脸疑问,“我没有病。我没有病!我爱你!我很爱你的。我不想动手的,是你逼我的。”
她双眼睁得很大,仿佛在告诉陶熹微,她就是个疯子,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带血的手捏住顾依婉白皙的脖子,顾依婉呼吸吃力起来,想咳嗽咳不出来,仿佛陶熹微再用力一些,她的脖子就会被拧断。
她没想到,没想到陶熹微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还以为,可以很好操控呢。
原来,是她看错了。
顾依婉颤抖的手抓住陶熹微的血手,笑起来,“能死在你手里,我好幸运。”
“你确实没有病。你很清醒。”疼痛从左肩传来,陶熹微的眼神冷如寒冰。
顾依婉慌了下,头往后仰了一下,脖子上的血手印格外清晰。
陶熹微慢慢松开手,顾依婉咳嗽了几声,右手不自觉的抚上还未干的鲜血。
“走吧。”
陶熹微的话刚落,雷豹就带着顾嫣和迎春冲了进来。他疾步来到顾依婉面前,一巴掌将顾依婉扇在地上,使得顾依婉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嘴角流出丝丝鲜血,带着腥味,她冷不丁的笑了起来,干脆就那么趴在地上,看着脸色苍白的陶熹微,顾依婉笑的愉快。
她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