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谢媖娴非常生气,拍的桌子震了三震。
富澜富虎倒是不惊讶,富澜还为陶熹微说话,“哎呦夫人,您生什么气呀?我有一个老姐姐之前是在宫里头做事的。见识多,宫女和宫女在一起的事还挺多的。您就是不爱听八卦,不然早就习以为常了。”
谢媖娴听到富澜的话怒气没有减半分,反而更生气了,“旁人的事我管不着,可熹微是我女儿!顾嫣也是我的女儿!这种事,这种事太令人惶恐,绝对不可以!不可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富虎抱着狸花说:“夫人。喜欢是自由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也是自由的。”
富虎说完,富澜就接上话继续说。
姐弟俩你一言我一句,说的谢媖娴十分头疼。
她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喜欢女孩,更没想到陶璟明当年领回来的小女孩竟然跟她女儿在一起了。越想谢媖娴越觉得细思恐惧,心里头越乱,按住太阳穴问:“你和她,从什么时候就在一起了?”
陶熹微抬眸,看着面对面的谢媖娴,稳稳回答:“今天早晨。”
谢媖娴松了一口气,顺了顺胸口,语重心长的劝解:“熹微。趁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就结束吧。对你好,对顾嫣也好。你们虽然不是亲生的姐妹,也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个事真的叫人难以接受。放弃吧,明天就去见甄文玉。见过之后就把日子定下来。”
陶熹微漠然回应:“不用。”
“也不必。”
谢媖娴扶着额头,口干舌燥的讲不出话来。
“熹微!你就听我一句劝好不好?你真的要气死我了!”
谢媖娴现在的情绪非常不好,心跳的格外快,脑子里也塞满浆糊。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
富澜递来茶水,谢媖娴喝了几口压压惊。
“你、你是想气死我吗?”谢媖娴微颤的手指头指着陶熹微,喘不上来气。
陶熹微没有回应,抿了一口茶。
“你们,你们真是叫我蒙羞啊!”
谢媖娴差点气的昏过去,富澜冲陶熹微挤眉弄眼,赶紧让陶熹微离开。
陶熹微放下茶杯,慢慢起身,看着谢媖娴的眼睛,“在过去的二十一年里我什么都听您的,从不敢忤逆你半分。您说跪在祠堂我就跪在祠堂,您说我不知廉耻那我就是不知廉耻。斥责我无用、指责我不够努力、贬责我以为骄傲的一切。我一直都活在您的阴影和严厉之下。我不配喜欢粉嫩的衣裳,没有资格拥有童年,更没有为自己解释的权利。”
“从来,都是您喜欢什么我才能够去喜欢什么。我太累了,我真的很疲倦。每天如一日。我从未站在光里,我活的很黑暗。”
谢媖娴张口无言,眸子里的怒意被后悔替代。
“她带着我站在光里,让我学会喜欢和爱。”
从始至终,陶熹微都很平静。
谢媖娴抿了抿唇,欲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陶熹微欠身,“母亲早些休息,女儿告退。”
这个欠身持续了好一会,陶熹微才离开。
谢媖娴紧皱眉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富澜在一旁给谢媖娴顺毛,能说的话都说了。可谢媖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叹气再叹气。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没有办法过,也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无奈过。忆起陶熹微的童年,谢媖娴愧疚也自责。
“富澜啊。你说,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尽到过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
富澜摇头也点头,“您确实不够温柔,也没有走进过大小姐的心里。可是您教会了大小姐成长,虽然这样的成长布满荆棘与黑暗。”
听着富澜的回答,谢媖娴慢慢红了眼圈。
她低下头去,看着手上的珠子,有些雾蒙蒙的。
富虎将狸花抱给丫鬟,重新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端到谢媖娴跟前。刚要劝说几句屋外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富虎微皱眉头,将茶放下没有说话。
小丁子疾步进来,恭敬的行礼问安,随后将信双手递给富虎,头不敢抬,“富虎大爷,有夫人的信。”
富虎低低“嗯”了一声:“退下吧。”
“哎。”
小丁子弯着腰退了出去。
富虎看了一眼信封,走到谢媖娴跟前说:“大帅来的家信。”
谢媖娴还没缓过劲来,不想看,让富虎念给她听。
富虎清清嗓子,打开信念起来:“妹妹亲启。家中一切都好,母亲身体健朗,桐音刚刚打了胜仗,给我们老谢家再次长脸。我的身体也已全好,妹妹无需挂念。只是哥哥心里记挂着妹妹,妹妹多日不曾来信,哥哥十分想念。还望妹妹多多来信。爱你的哥哥。”
谢琛十分疼爱谢媖娴这个唯一的妹妹,三天不见面就想念的厉害。有一次陶璟明陪谢媖娴回北平过年,吃饭期间说了谢媖娴一句,就被谢琛用酒瓶打破了脑袋。从那之后,陶璟明再也不去北平了。又恨又气。还不能把谢媖娴怎么样。陶璟明畏惧谢琛,也畏惧谢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儿子,谢桐音。所以陶璟明拼了命的想笼络人心,就是为了和谢家抗衡。
谢媖娴不屑,谢琛更不屑。看笑话似的看陶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