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说之有些没明白,皱着眉问,“陛下......说了要审问?”
沈容瞥他一眼,那一眼之中尽是冷漠,眼含冰霜,竟像足了东宫那位太子殿下。
沈容看着他说,“我锦衣卫办事,何人敢拦?”
三人心中皆是一震,锦衣卫办事何人敢拦?这话一出,他们只觉身体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喧嚣不停。
锦衣卫上效陛下,除陛下之外无人能指使他们,查案期间确实无陛下亲令,谁人敢拦?
那狱卒不敢说话,低着头在一旁,显然不敢得罪这位沈大人。
沈容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待会把他提出来到刑房,连带着李乐生一起。”
狱卒不敢不应,连连称是。
白说之收回腰间佩刀,不知为何,虽世子殿下平日瞧着温和无害,可有时却让人望而生畏。
沈容带着三人往刑房去,脸色严肃,不似那日带他们夜探百官之时。
李乐生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爹想到办法要领他出去了,没想到见到的却是穿着一身官服的沈容。
李乐生脸色瞬时变了,眼神凶狠的看着沈容,“是你?”
沈容坐在椅子上,白说之几人站在他身旁,一股无言的威亚瞬时席卷向李乐生。
此刻另一名狱卒带来了刚才对沈容出言不逊的犯人,那犯人浑身脏兮兮的,目光浑浊。
“大人,人带来了,此人名夏才,死刑犯。”
狱卒说着将夏才李乐生一齐往前一推,“还不给沈大人行礼?”
行礼?李乐生面色嘲讽,他是不会对沈容行礼的。
而夏才,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何惧?
是以,二人竟然默契的都不行礼,将沈容当成空气一般。
锦衣卫怒气上涌,白说之轻轻抬起腿,将佩刀送到手中,他以刀代棒狠狠扫了两人的膝盖,迫使他们不得不朝沈容跪下。
沈容笑了笑,出声制止,“说之啊,不动怒,我想跟他二人玩个游戏。”
众人皆楞,纷纷看向沈容,只见笑着说要玩个游戏的沈大人眼里却寒霜一片,不见半点笑意。
阴暗的牢房里,一根粗长的麻绳将李乐生和夏才的脖颈套住,二人身下却又被另一条细绳拴住,一端在唐鸿文手,一端在唐景山手。
李乐生脸冒冷汗,脖子被粗绳扼住的感觉已经让他十分吃力,更让他不安的是自己身下竟然也被栓了一条绳子。
“沈容!你想干什么!”李乐生死死的瞪着沈容,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沈容撑着下巴看李乐生,“问你点事请罢了。”
她示意白说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罪状,语气平静,“科考一事是你李乐生一人所为?”
一人所为?
李乐生狠狠的呸了一口,“周家顾家两个跟着抄袭需要我多说?!”
沈容轻轻的啧了一声,挑眉问道,“你这是不认?”
李乐生简直觉得沈容有病,科考的事怎么可能他一人所为?
沈容轻笑一声,抬手示意那端栓着夏才的唐景山。
唐景山点点头,手上拽住的绳子使了使劲儿。
“操!”
夏才忍不住骂了一声,身下传来的疼痛迫使他不得不往唐景山方向靠几步,然而脖子上套的麻绳长度有限,因此那端的李乐生骤然觉得脖子上的麻绳一阵收紧,呼吸急促。
李乐生被勒的喘不过气来,想往夏才那边动动,却发现自己刚一动,身下的绳子绷紧,一阵剧痛。
二人齐齐惨叫,牢房顿时好不热闹。
沈容见差不多了,便叫唐景山松了手,又开口问道,“李乐生,是你一人所为不是?”
李乐生疼的冷汗直流,喘着粗气就想骂沈容,却再看见沈容冰冷的眸子时,一瞬明白了什么。
他......要被推出去背下整件事?
李乐生的眼神一瞬间慌乱,不!他不能背下整件事,他会死的,他绝对会死!
李家不保他,周家顾家全推给他,他必死!
李乐生这才慌了,他忍不住往沈容那儿走了几步,夏才被扯的呼吸一滞,大骂,“你奶奶的!别他妈乱动!”
李乐生此时此刻都是他被放弃了的念头,急声问道,“你什么意思!要我一个人担下整件事情?!不!我告诉你!不可能!”
白说之看着李乐生,眼神阴狠,“李公子,不是我家大人要你担,且这事儿也不是你想不担就不担。”
沈容赞同的点点头,悠闲的看着李乐生,嘴上说出的话却令李乐生胆寒,“听话就乖乖自己按下手印,不然的话,我只能让他们来了。”
这话中威胁之意明显,李乐生听的分切。
沈容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起身拍拍灰尘,“鸿文景山,你们二人隔一会就照顾一下他们俩,什么时候李乐生画押了,什么时候放他们回牢房。”
她说完又想起白说之,“说之啊,你在这儿看着,详细记录一下李公子犯案经过,辛苦了。”
三人皆行礼,“是。”
事情交代给他们了,沈容要做什么?
她瞥了瞥那边龇牙咧嘴的夏才,嘴角勾一勾,死刑犯人吗?
想到他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沈容眼神沉了沉。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前几天还当众斩杀一个官员,那就当个坏人就是。
沈容从天牢出来,看了看今天的天,碧蓝如洗的天点缀着几多白云。
哎呀,这天气真好,应当去殿下那儿......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