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是好狠的心。”
“咕噜咕噜”
刘夫人冷眼看着女鬼莲言莲语,半个字也不想搭理。只手腕微动,透明长线被牵动,那阵咕噜咕噜声伴随着水满在地上的声音。
“吧嗒吧嗒...”众人闻到一股水腥味,还有水从身上落在地上的声音,回头一看,应该是一个人形,从床下爬了出来。
两只手只剩皮肉连接,骨头已经断掉了,两跟大腿骨齐齐断掉拖在身后,正歪歪扭扭的被牵着过来。
女鬼看见,又是一阵刺激,恨不得扑到刘夫人身上撕咬。
那是她的身体!被刘夫人投进井里,日日压着。
任她如何说着刺激刘夫人的话,刘夫人都不为所动,只这一个动作,便让女鬼疯狂,即便你做了诸多事又如何,你还是死在我手里。我该报复的都报复了,要保护的都保护了。
卫蒙皱眉横剑挡在如常身前,一手符咒将要打出,却被如常阻止:“她与刘夫人尸体相连,她若没了,刘夫人执念不消,也完了。”
说罢,如常脚尖在垂落的叶上一点,稳稳当当停在女鬼身前。
她双手结印强迫女鬼抬头看着:“你不该对我隐瞒。”
她手指隔空点在刘夫人控制的尸体上,尸体上的记忆浮现在空中。
如常道:“你下药让刘夫人提前发动,提前收买刘够身边的人,刘夫人平日对他管教甚严,周围如铁通,你猜测只有她生产才有可乘之机。”
“让街角算命的与你算何日有孕。言该月月事尽后,下一次月事前第14日,你便在那日下药,险些害她一尸两命。”如常转眼冷冷看着刘大人的鬼身,淡淡道,“刘够,你夫人生死一线,你却与人颠鸾倒凤。”
刘大人哭丧着脸不说话。
这还不够,有了银山要金山,有了孩子有野心,便想谋位。
产后40天,女鬼便羞涩地捧着茶去找刘夫人,此时已是珠胎暗结,刘夫人知晓险些晕厥过去。
不能纳妾便是不能纳妾,刘夫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一碗药弄坏了刘大人的命根子,到底是自己疼了多年的姐妹,世家哪有取了姐姐有抬表姐妹的道理。见不得她磋磨,本要打了孩子为她寻一门低一些的亲事。
可是,
“你仗着有子,你便起了坏心。”如常手指隔空死撕开一道口,黄泉大开,却是一黑一白两个鬼差,如常半透明的眸子静静一扫。
女鬼跌坐在地上,被千魂引拘起来,她蒙着脸哭道:“是,我知道她恨我了,她竟要我打掉孩子,将我嫁给一个小官,既然已经这样了还留什么情面。”
“所以你便将他弄成这样?若非竹妖,我的孩子就真死了。”刘夫人抱着纸娃娃怒视她。
“不是还没死。”
女鬼又哭又笑:“你也断我手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没了啊!”
奶奶个熊,卫蒙皱眉拉着要上前的罗侍卫,咬牙道:“他娘的,今日长了见识。”
“兄弟你打不到,我来。”卫蒙紧了紧手中的桃木剑,正要上前替罗侍卫补上那一脚。
煞气浓重的战刀破空而来,刷地打在女鬼身上,女鬼惨叫一声,哆嗦着看着卫蒙身后,这把刀战场上杀过活人捅过死尸,她怕得很。
罗侍卫看着那把刀有些错愕,这把刀,自下了战场,佐官从未用过,不管哪种境地,就算赤手空拳没有武器,面对敌人,他也不用。此时,却出鞘了。
他回首望了望沉默的蒋佐官。
男人黑沉的一双眼睛,犹如幽深的古井,安静看着女鬼,如覆鸦羽的睫毛动动,抬眼望着天上神袛般的如常,却见眼角红红,血丝尽现。
“我愿折寿十年,换我外甥醒来,换季裳,阎王爷处,折磨不休。”
他一字一句,目光扫过如常,扫过鬼差和鬼差手下的曾经姐夫和表姐,最终停在亲姐滑落的眼泪上。
声音低哑道:“对不起,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