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神,有的时候,儿真怀疑,她才是你亲生的。”天帝云澜从紫芝云屏之后,缓缓步出。
“怎么,一个帝王还会像个孩子,生小家子嫉妒之气?”圣天太后邝露微笑着,手中把玩着那副绘有润玉和花神的画,屋外是公主和侍女碧琪斯渐行渐远的欢笑声,她们此时正打算化作男儿身,去仙坊游玩一番。
“不是小家子气,而是为母神不值,对她再好,那个女人回来,她还会对母神好吗?”
“我从未打算让颐璟将来能对我好。”
“母神,但她确实不是你女儿,而且那个女人回来,指不定颐璟就会成为敌人,儿担心母神......”
“只需争取些时间就好,不必担心我,母神很高兴,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走,至少预言说对了一半,那个女人真的活着回来了,那么,那么我们一家人团聚之时,也快了。”邝露说到“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双眼霍然生彩,难抑激动。
“母神,唉,娘,你魔怔了,父帝和那个女人的情况完全不同,父帝是真的,真的不在了。”云澜伤心的道。
“是,你觉的娘疯了,厉胜男赵瑟瑟他们也劝过我,但我太了解你父帝了,他在最后时刻的眼神告诉我,他一定有后手,哼,这是他唯一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他瞒不过我。”邝露自信道。
“娘,你醒醒,别再这样下去了,几千年,璇玑宫的实验都失败了,爹,他真的不在了。”云澜哽咽道。
“孩子,你动摇了?你想想,你一路征服四海八荒,一统东西仙界的决策,无不出自父帝的锦盒遗书,他准确的预测了几千年身后事,并事无巨细的为你预先布置了各项应变措施方针,这样的父帝,他又怎么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手呢?”邝露收敛笑意,严肃的看着儿子。
“不错,天界的时局都在父帝的预料之内,但一码归一码,父帝元灵俱灭是事实,那些在创世之战中,同样元灵俱灭身死道消的上古大神们,哪个不是有着开天辟地之大能,他们可曾复活过?”云澜争辩道。
“可是现在预言不是对应了吗?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
“预言?娘,那不过是昆仑山安抚你的手段罢了,西王母娘娘自己都没办法做到将元灵俱灭的仙家复活。”
“唉,孩子,别劝娘了,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没可能,也就近期可以看出来,你现在就把颐璟要被赐婚的消息放出去。”
“娘,可是......”
“无需多言,吾儿,颐璟赐婚消息一出,锦觅怎么可能坐的住?而父帝若在,又岂能坐的住?”邝露些许幽怨的道。
“是,孩儿领命,一切以母神之意行事。”云澜无奈道。
邝露满意的点头,心中满是沧桑悲凉。
陛下,就算你恨臣妾,怨臣妾,刻意回避臣妾母子,但是颐璟是你和锦觅爱的结晶,如果你在的话,难道也会漠然视之?
不会的,绝不会,你在的话,是一定会出现的。
快五千年了,臣妾已经无数次,想象着和你重逢的画面。
想你了,真的好想你,有太多太多话没来得及和你说。
臣妾每天都坐立不安,迫不及待。
这次,陛下,坐下来和臣妾好好说说话,就这样,一生一世,可好?
邝露的思绪回到了花界之战那个夜晚,“紫微号”天驱殿指挥台上,她的丈夫润玉刚化作一道光,到了花神锦觅身边,那里即将展开的,将是被诗歌传咏无数世代的传奇之战。
而天界这个庞大的帝国,被留给了邝露,邝露必须在肝肠寸断中,做出艰难的抉择。
“陛下,臣妾如果不遵从呢?”这是润玉临走前,邝露气急含泪说的话。
“露儿,如果你真的要这样做,我也不怪你,是我有负于你。”
“负于我,愧疚于我,却还是要下去和她同生共死?哦,知道了,她手上的,不是陛下的先天鲛人泪吗?”邝露惨笑道:“臣妾多么希望陛下能给臣妾戴上,却不曾想已戴在她手上。”
“她有先天鲛人泪,你有赤霄剑,我从没漠视过对你的感情。”润玉拉起妻子手说安慰道。
“呵呵,感情?是啊,赤霄剑,权力之剑,臣妾始终只是陛下的天后,麾下之臣,这世界太不公平,臣妾至始至终只想做个妻子而已,臣妾多么希望是她得到赤霄剑,而自己得到的是先天鲛人泪。”邝露恨的一把想甩开手,但玉手被润玉牢牢握住,甩不掉。
“露儿,相信我,我于公于私都要下去救花神,我是不会离开你们母子。”润玉恳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