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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真是一物降一物,他素来善玩弄人心,可惜同样的招式搁在她面前,她一脑子浆糊,未必反应得过来。他中了邪,偏就喜欢这样的。

正所谓种孽因,食孽果。躺在她身边,多少有些杂念。

谢元桢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冷静。这就罢了,这大抵是他生来头一次对女人有过邪念。

还是对这种时而机灵,但大多时候是个缺心眼儿的女人。

她竟信了他的话……他自己都不会信。

眼前人的背脊纤弱,肩膀微缩,她蜷着身子背对着他,弱小得像只猫,叫人无端怜悯起来。

他寻思着她是睡了,轻着手脚靠近,从身后将她拢在怀里,抚上她纤细的腰肢。掌间盈盈一握,他心神荡漾,脸埋进她细软的发丝间。一时间软玉温香,撩人心弦。

他抱着她,餍足之际,长久戒备的心逐渐放松,莫名的踏实。

安然一怔,呼吸几乎是微不可察的变得稍显沉重。他不做声,笑意逐渐在嘴角蔓延开——他反覆难眠,她亦如是。

她似乎耐不住了,试图挣了挣,殊不知,他似又多了些趣味,紧了紧手臂间的力量,再与她贴近一些。合着一条被褥,中衣那样薄,他的体温,她感受得切切实实。

她脸上火辣辣的,心噎到了嗓子眼儿,权衡之下,还是没出声,紧紧阖着眼,憋着一肚子的气,全然不敢再招惹到他。

他知道她害怕,并未得寸进尺。许久过后,她察觉到这一点,卸了防备。彼此间心照不宣。

以往的暧昧如同一片窗纸,如今捅破了,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安兀自安慰:能被他瞧上也不算坏事,起码暂且不用忧心生死。

唯一为难的,是他待她没规矩,总爱占她便宜。她不敢计较,且当是权宜之计。总归不会白白受委屈的,她可借此放松他的警惕,为日后逃脱铺路。

安然思虑半晌,终是乏了。她酣睡得没有了防备,转过身子,在他怀中蹭了蹭。枕边人略微迟疑,手按着她的背,与她更贴近些。

翌日清晨,安然醒得迟。

身旁没有人,她卸了防备,视野在帷幔间兜转。她呆滞了许久才回过神,慢悠悠下了床。

阿竹在外头拾掇,瞥见她有动静,笑吟吟道:“夫人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

安然神情恹恹,轻轻应了声,一想到这一大家子的长辈等着她请安,太阳穴便隐隐作痛。可惜她境况已然不妙,不能再多生是非了。

她蹙了蹙眉,阿竹却说:“大人让夫人好生休息,今日无需问安了。”

“我还未见过大夫人,会不会失了礼数?”

“您是指魏夫人?听府上人说,近来她避不见人,许是受刺激了,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呢。”阿竹言毕从衣橱里取一套胭脂色的竖领斜襟长衫,素白四合云纹仙鹤潮升马面裙,对叠着对比一番,瞧着合适便选来替她换上。

“倒是可怜。”她不禁感叹。

阿竹没接话,兀自上下打量起她,啧啧道:“今年苏杭新贡的缎料,果然惹眼。”

“圣上赐的?”安然有些诧异,透过铜镜转了两圈,出乎意料的合适。

阿竹说是,接着同她详述:“夫人的料子是大人亲自选的,又命裁缝三日赶制,为的就是让您早些穿上。余下的那些悉数分给卢夫人和婉小姐了。”

他怎么管起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儿了?挺叫人难以置信的……

果然聪明人做什么都妥帖,颜色花样皆对她的口味。

安然思忖着,一会儿又净了面,上了薄妆,扫一眼镜台前各式珠宝,从中取了支翡翠头簪,随意绕了个发髻,看起来颇有些弱柳扶风。

她扶了扶鬓角,莞尔一笑:撇开旁的不谈,她这谢夫人当得十分惬意。吃穿用度皆是上上品,还可以仗着他的官威,在谢家横着走。

所以,他是当真喜欢上她了?原来当年谢元桢的从一而终是假的。他不仅变过心,还低下身段为女人挑拣衣料,真是好笑。

想当初程颐也曾如此呢。

可有什么用,她还不是因他而死。今日喜欢你,明儿个可能就起了杀心。

不论谢元桢如何想,于她而言,无非就是从一场戏跳到另一场戏。直到……她逃出去。

安然心累,不自觉长长叹了口气。

安然祭日将近,陆琮思来想去,还是去了趟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