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梅益远突然来访,搅乱了丁府,也让丁忠对梅馨的态度彻底恶化。
她又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丁忠了,听丫头说,还是在外面鬼混。
梅馨欲哭无泪,被丈夫厌恶,是不是太失败了?
这天午饭后,丁老夫人叫了丁孝训斥,他整日逛窑子,喝花酒,游手好闲,书读不好,吃喝玩乐倒是样样通。
丁老夫人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只是他近日放肆的很,调戏了隔壁王家的小丫头,让人家找上门了。
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这小丫头与他们家小姐感情甚好,在王家也是小姐一般的待遇,那日只是去替王小姐取修好的发簪,就遇上了丁孝这个登徒子,不但出言调戏,还动手动脚,如果不是有人路过,小丫头就遭毒手了。
她回了家,又哭又闹,让他们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告了一状,王老爷来到丁家好一顿骂,丁老夫人豁出老脸去,连连赔不是,又是奉茶又是送礼,才打发了。
“孝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整日这么东游西逛的也不是办法,你不学你大哥管家里的生意就算了,书也读不好,你说说你以后有什么出息呢?”
丁孝站都站不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娘,大哥是长子,生意有他就行了。反正以后继承家业的也是大哥不是我。”
丁老夫人一拍桌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娘的儿子,咱们家的一切都是你们哥俩的,你也应该替你哥哥分担一点。”
“分担什么啊,大哥那么‘能干’,我用不着替他分担。”丁孝满不在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停的抖。
丁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摇摇头,“算了,指望娘来管你,没什么希望了,”她从旁边拿过来一张叠好的红纸,递给丁孝。
“这什么东西啊娘?”丁孝打开,上面写着生辰八字,“谁的生辰八字?”
“娘啊,替你物色了一个媳妇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哥哥已经成家,你也该娶媳妇儿了,这姑娘家世清白,人长的也标志,娘请人算了日子,六月十六①,是个好日子,宜婚娶,旺福已经开始置办了,你准备好,当你的新郎官。”
丁孝手里的红纸掉到了地上,“娘,您怎么自作主张啊?怎么都不问我?我不想娶媳妇儿!”
“你已经二十五了,不小了,该有个媳妇儿管管你了,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出生了。这个儿媳妇娘很满意,回头你娶进门就知道了。”
丁孝试探的问,“娘,这个媳妇儿,不会还是‘买’回来的吧?”
“你说什么呢,什么买回来的,没规没矩。要是让你大嫂听见了,这么行?”丁老夫人沉下脸。
“那,她不本来就是咱们家买回来的,花了那么多钱,她带回来的嫁妆,还不如咱们家出的彩礼的一半,说买回来的又咋了?”
“话是没错,但你也不能宣之于口,让人听见终归是不好。”
“知道了娘,儿子记住了。”
“那就好好在家待着,准备成亲。”
“娘,我真的不想,这也太突然了!您早也没跟我说,现在突然告诉我要成亲,太仓促了!”
“所有事情都由旺福打点好了,三媒六娉,八抬大轿,连你的喜服都做好了,只要你到时候迎娶新娘子过门就行了。”
丁孝满脸的不愿意,“娘,儿子真的不愿意,不想!”
“你不想也得想!这事儿由不得你。”丁老夫人使劲拍了桌子站起来,“好好准备,六月十六成亲。”
丁老夫人说完就走了,把丁孝一个人晾在一边。
门外偷听的丁洁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这个丁洁除了嘴刻薄了些,最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欢听墙根,还最喜欢听她娘的墙根。
这个嫂子不是“买”回来的,看来,不是什么善茬儿!估计,不好对付。
丁洁摇摇头,还是回去想想,怎么对付这个嫂子吧!
她晃啊晃,晃到了园子,梅馨果然在那里绣花,她捏了捏荷包,里面装着梅馨没有绣完的手帕,那日丁孝调戏梅馨,她落在园子里的。
丁洁捡了,放在荷包里,一直想找机会还给她,可是真见了梅馨,又气不打一处来,就想骂她几句才觉得解气。
“哟,大嫂好雅兴,又来绣花儿了!”
“是小妹啊,快坐。”
梅馨看见丁洁,露出了笑容,但是丁洁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她,“大嫂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天摔的那个德行,这么快就忘了哈!”
丁洁的话刺激到了梅馨,针刺破了手,她嘶了一下,拇指抹掉,继续绣。
她成功的让梅馨想起了那日的屈辱,那天发生的事,她好不容易才忘记,丁洁的“提醒”,她怎么可能不想起。
梅馨努力的控制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绣花上,虽然她的手已经开始发抖。
她拿着针,半天都戳不进绣布,一片叶子,绣了半天都没有绣好。
“我二哥那个人,一贯好色,而且最执着,吃不到的,誓不罢休!”
誓不罢休,那不就意味着,还有下一次?梅馨头晕目眩,几乎要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