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嘴角上扬，眼睛合上了。

红衣少女的手腕被松开，她趴在男子身上，放声痛哭。

秦素素闭上的眼睛流出一行清泪，仿佛又再次身临其境。

亭亭如盖的桂树之下，男才女貌。

“临安，我，我愿意等你。不管多久，周氏未来的家主的嫡妻只会是你。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不要退婚。”男子握住女子的衣袖，痛苦地祈求。

女子看向男子。

芝兰玉树又痴情至此的男子，她想她这生再也不会遇到了。

又或许，她本来就配不上这种幸福。戎马一生，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平丘关尚未收复，光阴又如此地匆匆，她怎么能再耽误他？他早该娶妻生子，为夫为父。

“对不起。”她终究狠心地拂开了他的手。

身后那人没有追上，却在声嘶力竭地许诺：“五年，十年，十五年，我周廷都可以等的。临安……”

出身在钟鸣鼎食的周家，又担着未来家主身份的你，怎么会有资格等得起？女子的红衣猎猎作响，她在心里想。

秦素素的耳边忽然传来时断时续的声音。

“小殿下当真没了气息？”苍老的声音带着颤抖。

“是。嬷嬷节哀。”

“我可怜的小殿下，她还那么年轻……”

“徐太医，你们先退下吧！嬷嬷，你也退下。朕想和安安待一会儿。”

“是。”

“安安，哥哥还是对不起你。”

有人抓住她的手，那样用力，好像要将自己的情绪宣泄。

哥哥，我怎么能怪你？自古生死有命，岂能强求？

窗外的风刮得越来越大，雨倾盆而下。

秦素素被吵醒了，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睛有点涩，喉咙发干。

眼前出现满满的一杯水。

秦素素顺手接过杯子，灌进嘴里才开口：“白杏，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晚膳了。”

秦素素惊讶地抬头：“你怎么在这里？”

王昱笑了笑：“安王的案子查到了点头绪，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所以过来找你。”

秦素素指了指内堂：“你去外面等等我，我换下衣服。”

王昱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