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虽好勇斗狠,却也懒惰,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特别是一到傍晚,把惯用的镰刀武器一放,牛羊火上一架,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喝酒吃肉,好不快和。虽然,在战时,孟森一直严格治军,篝火酒宴已许久未有,但不知为何,今日孟森放开了禁令,蛮人享受这难得的美妙时刻。
不知何时,金环三结和孟节走出家门,两人在热闹的街道上慢慢隐没身影,消失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来到了一处看守十分严密的房间。
孟节把手中兽皮纸扔在金环三结的身上,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来,在他从孟森那里回到家后,一个人喝着闷酒,看今天父亲的态度,是要把我放弃,扶那个蛮力弟弟起来,越想越不是滋味。正在他苦闷烦恼时,有人送来这张兽皮,只见上面写着“要想做大首领,速来城南刘府。”他看完后,酒醒了大半,犹豫了一会,还是应邀赴约,想不到在这看到的人居然是他们孟家要除去的金环三结。
“哈哈,先莫急,你可知本洞主为何要死守城池。”金环三结说这句话时,很是沉重,与他那粗犷、健硕的高大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不是雍闿给了你什么好处。”
金环三结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他是给了我众多好处收买我,但还不值得本洞主为他卖命。”手中的兽皮纸被他捏得粉碎,“孟节,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族人为何如此懒惰?我们族人不会耕种,只会上山打猎,下山和汉人以物换粮食,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而汉人不会教我们刀耕火种,只用粮食这一样来换取我们手中的兽皮鲜肉,族人们换不来其它的东西,就从一天一猎到现在的三天一猎,只求不饿死,没有了追求,长此以往,我们族人会失去野性,只会安于现状,慢慢丧失掉先祖的勇气。”他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是沉重。
“那你可以与我父说,与汉人交涉,学习耕种呀?”
他凄然一笑,“说,你认为我没说过吗?每次提出增加交换种类,董和只增加粮食兑换比例,然后,族人就被董和的这点小恩小惠感动得一塌糊涂,你父亦如此。”
孟节沉默了会,笑道:“这只是你一家之言,我到觉得董太守真心为我族人着想,以前的我们虽勇,但没有大白饭吃。”
像这样的话,金环三结听得太多太多,他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沉灰,直入主题说道:“我要坚持守城是不想让族人再回到过去那种堕落的日子,我们要反抗,我们要住在城里,我们要让汉人做我们的奴隶,就算失败身死,也无憾。”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没有激扬澎湃,也没有热血高亢,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自然形成。
“那,那这与我当大首领有何关系。”孟节有些结巴,因为今天眼前的金环三结带给他太多惊讶,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也让他从新打量此人起来。
“有,我要杀了你父亲,你来做大首领。”金环三结的眼中红丝扩张,他很恨孟森,虽然他给族人带来了好的生活,但族人的血气在慢慢地被消磨掉。
“什么?你敢!”孟节怒视金环三结,手摸着系在腰上的环首大刀。
金环三结把他的把戏看在眼中,轻蔑一笑,突然身体前倾,一个脚步冲在他面前,左手化掌为刀,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劈在其拿刀的手背上,孟节吃疼,本能缩回手,金环三结右手抽出他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