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没想到昔日的穷书生,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是一城知府了。”叶婉为他斟了杯茶水,眼前这舒城知府,正是她当初在京城出手相助的书生舒誉华。
“若非叶二小姐当初助我,还有杜大人的暗中提携,便没有小生的今日,这份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若有用得着小生的地方叶二小姐请尽管差遣。”说着,舒誉华又起身鞠了一躬。
叶婉淡淡点头,笑道:“那我便与你实话实说了,其实我并不是什么钦差大人,我是假冒的。”
“啊?这...”舒誉华闻言惊骇无比,连忙道:“这...叶二小姐,冒充朝廷命官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你怎么...”
“你若不说,他人怎会去求证真假?”叶婉望着他笑道:“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过两日朝廷剿匪平叛的兵马就要到舒城了,那统兵的将领是从京城来的,到时您的假钦差身份肯定会败露,那时该如何是好?”舒誉华摇摇头,神色显得有些焦急,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道:“叶二小姐,您还是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来就来吧,他剿他的匪,我救我的人,互不干涉。”叶婉轻笑一声毫不在意,有哑先生在旁,自己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还有云尘这个超级大变态在,说不定此时她正暗中躲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
舒誉华见状有些无奈,叶婉是宰相府的二小姐他自然清楚,于公于私他都不愿看到叶婉出什么事,只是眼下又不知该如何劝说。
“叶二小姐,您说您要救人?是怎么回事?”
“这如意楼的掌柜与我有些渊源,他被匪贼绑架了,舒大人可有匪贼的消息?”叶婉简单的解释两句,反问起他匪贼的底细。
舒誉华紧紧皱眉道:“这一伙贼人势力庞大,在这一带作乱已久,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我刚刚上任舒城,受理最多的也是匪贼作乱之事,上个月初我与叙川官府商议共同集结官兵入山剿匪,但却在山上扑了个空,我怀疑官府里有人与匪贼串通一气,此次旱灾饥荒,传言这伙贼人借机蛊惑民心企图谋反,朝廷这才派兵前来镇压。”
“那你这舒城官府怕是也不干净吧?”叶婉淡淡瞥了他一眼,舒誉华苦笑一声摇首不语。
“这么说,这伙匪贼藏身何处,你也不知道?”叶婉微微皱眉思索,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确实,这伙贼人狡猾无比,行事毫无规律可循。”
叶婉沉吟片刻,道:“这样,这些匪贼的底细我会想办法打探,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等剿匪的大军来了,你便按我说的去配合剿匪大军,事成之后你也算是立了功了,这征用军粮一事就算办砸了也无关紧要,更何况你还救了那么多的饥民,得了个爱民如子的名声,利远大于弊,你看如何?”
舒誉华毫不犹豫的拱手道:“全凭叶二小姐吩咐!”
翌日,舒城城门大开,饥民在城外排起长队陆续入城,几十位大夫守在城门处仔细的检查每一位饥民,幸运的是并未发现身染瘟疫者。
如意楼与城中数位富商在城里石板桥上发放救济粥和馒头,饥民们争先恐后的蜂拥而去,官兵们则护在一旁维护秩序,叶婉静静站在桥头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思绪万千。
若有一日,当自己修炼了无情诀以后,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恐怕再也感受不到了,感动也好,悲哀也好,自己只能做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骄阳似火,心却如同寒潭,轻轻抬起手臂遮挡烈日,手腕晃动之下,铃铛声轻轻飘荡。
回到如意楼里,刘禄正心急火燎的准备往外跑,看到叶婉回来了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急忙上前道:“殿下!匪贼来信了!”
叶婉脚步一顿,问:“信呢?”
“这儿!”刘禄忙将手中捏着的信纸递给她。
叶婉展开看了一眼,信上说要如意楼备好一千两银子送去土地庙赎回刘福,信尾则是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殿下!属下对照过了,确实是刘执事的手印!”刘禄在旁低声道。
“送信的人呢?”叶婉合上信纸问道。
“和上次一样,没有看到送信的人,信是系在箭上的。”
“如意楼里能不能拿出这一千两?”叶婉又问。
刘禄面有难色,犹豫了下道:“这一千两拿倒是能拿出来,可是...万一又跟上次一样送了银子却不放人那该如何是好?”
叶婉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会道:“你拿八百两白银出来,再从你夫人那里拿些金银首饰,记清楚样式,安排人守着城中的金银店与当铺,一旦发现有人变卖这些首饰立刻把人抓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叶婉叫住了他,问:“哑先生呢?”
刘禄四处望了一眼,茫然道:“刚还看到他的,转眼就不见了。”
“他去追那送信的人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一个身穿宽大青袍的女子走进如意楼中。
叶婉看到她进来不禁长长舒了口气,笑道:“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