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是凶的,狠厉的,暴戾的,却让她扯出了微笑:“月白和他见面,是为了从他嘴里知道些公公的事。”
这句话一出,好似降温一般,瞬间柔和了气氛。
安月白揉揉额头,低垂了睫毛,拉过温荆的手,温荆也没抽出来,任由她牵着。
“小黎小棠从不说公公在宫内的情况,月白有些不放心罢了。”安月白轻声道,“师姐也并非是坏人,只是她觉着师父偏爱我多些,其中有些误会。”
“还狡辩?!”温荆抽出手,弹了她一记,又有些光火。
“不是的……”安月白想辩解,谁知张口溜出一句:“公公你听我给你狡辩。”
说完,倒是自个儿觉出说错了,有些想笑,却又怕温荆更生气,索性咬上了唇,小声道:“……听我给你解释。”
温荆冷哼一声,让她的口误也弄得有些没脾气了,也有些想笑,却又要在安月白面前保持威严,故而也便绷着。只是瞥见她咬上唇,便又用指腹解救了她的下唇,道:
“没个正形,说个话也不清楚。别再咬了,明明是已经肿了。”
这话一出,安月白倒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温荆说出这话,也觉出些其他意味。
原是昨日帮她纾解时,她难耐咬唇,他也是这般说的,不让她咬;何况她的唇自然是微微有些肿的,昨日二人早就不知唇舌相接了多少次。
安月白抬眸看他一眼,又不好意思,看向别处,只是整个面颊微微都粉了,温荆也觉着有些尴尬,便咳了一声。
“今后不许再出紫宅一步。”温荆恢复了冷淡的语调,却看安月白连忙答应,又拽上他的袖,一脸羞怯地道:“再不了,以后都不了。只是公公要常回来呀。”
温荆拍掉了她的手,又拧上了她的耳朵,讽刺道:“半大姑娘,天天想甚呢?昨日幸而是我,若是旁人,看你往哪哭去?!”
安月白本是微微有些挣扎的,因耳让他拧得有些发热发酸,偏听他这般说,忽然安静了。
温荆见她不答话,也猜到或许是她抵触昨日之事。毕竟虽然仍是完璧之身,但那般亲昵情欲的行为,一般姑娘接受也是十分困难。何况,他还是个宦官。
安月白背对着温荆,并不知温荆逐渐冷下来的眸子,却忽然用手搭上了温荆拧她耳的手,道:“谢谢您。”
什么?
他拧她耳的手不由得一松,她便转过身,已是定定看着他,郑重而又柔若春风,道:“谢谢您,从三年之前,到了今日。所有的一切。”
安月白何曾这般郑重过?这话说得不像是讨好,也不像是自低而高的卑微,而是发自内心的。
这是她的真心言。
“还有……”她双手十指交缠,互相扭动纠缠,又抬眸时,眸中早带上了灼灼的热意。粉面玉颜,红唇轻启:“昨个儿,月白说心悦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