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并不快,甚至称得上一字一句,却是径直看着安月白。
安月白见温荆说罢,等他说下一句,却并未等到。安月白耸耸肩,抬眸看他,仍是眼底清亮亮的,“月白知道呵。月白知道的,公公。”
既然是知道,又何必说什么人情不人情,什么尽心不尽心?
既然是知道,又为何如今神色平静如水,当真无心到这般?
温荆彻底恼了,将她推了一把,却看安月白往后撤了几步,才算是站定。“你到底想怎样?”温荆此话轻却极具爆发力,似是隐忍已久。
“公公是想利用月白,月白知道的。”安月白便也就和温荆保持了距离,看着温荆,定定道:“那也无碍啊。这些年谁不是拿月白当物件,月白在何处都一样。”
“既然如此,公公虽然想用月白做事,却待月白极好,月白便觉着公公是月白亲人,亲如父兄,也不可以么?”安月白轻柔道,见温荆神色如冰,便轻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般说了那人也不信。
温荆真不信。
“愚不可及。”温荆冷冷道,居高临下看着她。他不解,为何见了那安月白,自个儿便总是失控;为何总是让她搅得心神不宁至此地步。
安月白乐了,是真的笑了,她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温荆:“是呀,月白愚昧。月白只知要知恩图报,所以想对公公好。”
“公公既然心疼月白,觉着月白如此是不公平买卖,便对月白更好些呗。”安月白说罢,也离温荆只隔了一步之距离。
她说罢,趁温荆还无甚反应,竟扑入他怀中,抱上了那人。
她身量甚苗条婀娜,曲线玲珑,就这般撞入他怀中,她贪恋地嗅了下他身上的气息。温荆整个人都僵了,他怎的就想到这安月白如此心性,竟做得出这些?
他连忙推开了那女子,谁知力道过大,竟让那安月白当场坐在了地上。安月白面儿上并没任何愠怒的颜色,他却是面黑如锅底,甩了袖子,掷下一句“胡闹”,转身便走出了门。
这安月白是昏了头么?满口胡言乱语也就罢了,竟也能好生生地就抱上他,像什么样子?简直是胡闹!
温荆一边想着,一边便去看阿东安排的车如何了。只是这走着路,脑中还是方才安月白的倾城之貌。
那女子本是喏喏的,小心翼翼的,却怎的就变成了如今这般娇纵胡闹的样子了?
她三年前瘦而纤细的骨骼如今是长开了,身材诱人如蜜,红唇吸人精血般,动人心魄。那方才触及他膛前的,是她的侧颊。
方才她的前胸也抵在了他身上,整个人都深深拥上了他。
这算什么?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就能做得出如此行径?
温荆上了车,却看那小棠快步跟出府,叫道:“老爷,姑娘说……”
那小棠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又是提安月白,直让温荆头痛。他拉了帘子,就催那马车快走。小棠神色都错愕了,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掌中是安月白给的丸药盒。一共三丸,一丸管半月。那丸正是安月白这几日制出的,也是一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