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 夜探‘雨邸’(1 / 2)方国的复兴首页

离开了‘鱼香阁’,子牙很快就返回了司马府的后院。

听了子牙的详细禀报,范豹思忖良久,他看看窗外,正是菊月初,月黑风起,他心里微微一怔,轻声问道:

“你刚才所说的司马府的武士打扮的人,他们可曾认出你来?”

“我压低了草帽沿,又是渔夫打扮,他们应该没有在意。”

“凭你的轻功,可有胆量去那荆府一探?”

“先生的意思,那地方正是荆司马的府邸?”

“嗯,荆司马名国忠,字雨生,因此给他那府邸起了个‘雨邸’。我之前已去过几次了,是个五进院落,戒备森严,有四五十名甲丁来回巡逻。”

“我试试吧,尽量小心一些,谅它也没什么了不起!”

子牙的毫无惧色,让范豹看在眼里,心里一喜,看来,这小喜子,他还真是选对了!

“趁着夜静人稀,我自去一趟‘鱼香阁’,去会会蔡丁的这位姑姑。你打探回来,也去那里。记住,见好就收,莫要硬闯,这司马府,暂时就不要回来了。”

话说完,范豹便让子牙去他房里换上夜行衣,随后,他自己熄了油灯,悄悄走出后院,向一处离他最近的墨家据点走去。

对丰水城里的三处墨家秘密据点,范豹重新进行了布置,为了便于联系,他把人数最众、实力最强的一个小组派驻到离司马府不远的一个小巷内,还在城外的水乡,增设了一个只有他和子牙知道的神秘小院。而这个小巷,是一条被当地人称作‘竹园巷’的老旧深巷,墨侠秘密积聚的小院,便在巷尾一片密集的竹林后面。

范豹第一次来到这里勘查,便喜欢上了它,它似乎和戎寨那个神秘的院落一般大小,站在离院门不远的竹林里,静静端详着这院落,仿佛自己还身在戎寨......

而巨子,便住在这里。

今夜,待范豹走进这‘竹园巷’时,已至子时。

这个时辰,绝大多数人们都沉浸在睡梦中,这正好给喜子牙夜探‘雨邸’创造了最佳时机。

他蒙上了面,轻轻攀上院墙,纵入院中。

院子里种了好多的柿子树,密植在主道两旁,树大根深,枝密叶盛,奇石环绕,似乎这冽红小柿是这司马大人的偏爱?想到这,子牙不禁暗自发笑。这荆司马似乎也爱水,水乡的水也被他引进了院中,错落有致地环绕在院子里,有水的地地方必有奇石列于两旁,说不清楚、但非常好看的树木随着石沟蜿蜒而走,这景象,在戎寨,子牙是未曾见过的,他屏息观察着,被这美景似乎给深深吸引住了。

不过,这粗大且高的柿子树,恰给子牙提供了观察四周动静的好去处,他从小便在翠竹山跟着懂得医术和内家拳的师傅苦学武功,为了生存,师徒俩常常越岭过河,上树攀岩,练就了一身野外生存的本事,今夜,他也算有了用武之地了。

院子里,到处都有亮着‘雨邸’字样的薄纱灯笼,十几个打着火把的甲士在领头的什长率领下,正从主道上缓缓巡走过来,寂静的午夜里,除了甲士们整齐的脚步声,便是水沟里青蛙发出的低鸣,到底是管着全方国兵马的大司马,‘雨邸’这气象,在这丰水城里,也是不多见的。

待这群甲士巡查完第一进院子,按照原路返回,进入第二进院子后,子牙立刻从树上如大猿展臂,左右腾挪,很快,便纵到院里厢房的屋脊之上,他逐一、轻轻揭开盖瓦探查。

第一进院子里,其实是部分甲士和杂役的居室,并无其他异常。

子牙很快进入第二进院子,这院子,比第一进院落纵深长了许多,摆布的景象也相近,可这院子却密植了许多橘树,树下,还有亭谢,亭中,摆放着不少石椅石凳,二十几间正房,便排列在这绿树亭谢之间,子牙依旧如方才般,利用这橘树,一间房屋也不漏过,逐一查探。

他依然一无所获。

子牙有些焦急起来,他纵掠过隔墙,隐身在第三进院子里高大的桂树枝叶里,从高往下,小心观察这似乎比前两进院落还要精致的院落摆设。水流潺潺、桂香飘逸,这院子,亭台楼榭明显多了起来,细纱蒙制的豆油灯被有序地安置在临水的桂树干上,奇石嶙峋间,小水沟里的灯光倒影如光波泛起,把这院落衬映得更加神秘、冷清起来。

的确如此,这院落的房间看起来也并不算多,可手执火把来回巡逻的甲士倒不少,子牙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轻身掠起,利用这桂树的掩护,慢慢向房屋靠拢。

忽然,他看见那最宽大的一间正房大门,突然打开,他忙摄身于树后,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朗声交待:

“老二,快把这几位英雄送往二院歇息。”

说话的人,正是大司马荆国忠。

话音刚落,四五个位说话叽里咕噜、身形高大粗壮的男子,随着一个身形微胖的男子摇摇晃晃从屋内走出,一位个子细高、举止洒脱的青年人,错开几步,客气地招呼着他们,引领着大家沿着石道,走向二院。

在桂树后听着这似乎离得不算太远的声音,子牙更是屏气凝神、万分小心。

绕过一块高耸的钟乳石时,只听见这青年男子对身后这位身形微胖的男子说道:“他们弄走了金子,我们抓来了方齐,也算扯平了!父亲说了,这都得感谢出谋划策的蔡兄弟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荆司马和二公子指挥有方,我在戎寨只是帮忙探了个口风,没什么功劳!接下来,还得请司马大人和二公子看好这蔡丁,不,是方齐,莫放跑了他,毕竟,这范豹也不敢小看啊!”

“蔡兄多虑了!这司马府的水牢,可不是一般人能攻得破的!咱这国君实在是老糊涂了,被那墨家的老巨子,凭借一套济世的谬论给蛊惑了这么多年,着实可恨!老巨子非要把这范豹插进咱这小朝廷,也实在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你放心,他在司马府,父亲也不会让他泛起什么大浪来!这个行军司马,还是父亲看在国君的面子上,给他施舍的一个闲职罢了!”

“高!司马大人实在是高啊!”

边说着话,几个人走过离子牙藏身处不远的一条石道,绕向二院。

桂树后的喜子牙,猛听到‘戎寨’‘蔡丁’字,心底一紧,再回想这声音,却实在不熟。

‘难道,这戎寨也有司马府的人!’子牙心里突然迸出的这个年头,把自己都惊了一跳!

待那一行人入了院子,荆国忠这才走入房间,关上房门,这期间,巡逻的甲士毫不松懈,来回密集走动,让子牙根本无法靠近,他只好潜在树丛中,隐蔽待机。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一队甲士进来,和三院里的几个甲士开始换班,子牙趁这机会轻摄身子,缓缓潜移,准备跃上屋顶,可这时,从主道上又进来一队甲士,在院里密集巡逻起来,火把齐聚,光亮四照,这让子牙又不敢稍作动弹了,他看这情形,硬闯是不行了。

待那一队甲士巡逻完三院,向后面的四进院走去,子牙才抓住机会,急快地飞纵到院墙边,

身子一跃,跳出了这院子,轻落在院外的海棠树下。

不敢停留,他疾步向‘鱼香阁’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范豹,却没在这‘鱼香阁’。

他从竹园巷的秘密据点,带走了三位精干的当地墨侠,随着自己出城后,一同来到了水乡最东面的‘东鱼坊’。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蔡丁隐匿的小院,它的大门紧锁着,范豹带他们逾墙而过,点起小纱灯后,他让那三位兄弟莫乱动弹,只立于院中,他一人手执小纱灯,缓缓进屋,细细查看现场。

房屋里漆案、竹席,均摆放整齐,漆案上的两个土陶杯里,还有两个人未喝完的水,范豹小心端起,放到鼻前轻轻一嗅,发现没有什么异味。四周也无打斗的痕迹。他又走进里屋,只见竹床上的粗布被单,还叠得整整整齐,范豹用手轻拂竹床,手上似有尘灰,看来,这床似乎还没人用睡过。

他又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屋里的青石地板来,除开不多的灰尘,地面上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范豹举起油灯,慢慢向门口走去,突然,他眼睛一亮,身子随即蹲了下来!门在敞开着,外面的几个兄弟见了,忙疾步簇拥过来,范豹急挥手挡住他们。

门口,门槛外,一小撮极不起眼的灰堆,正沿着门槛的下方,堆在青石之上,范豹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银制勘验工具,从灰堆里舀出一点,放在鼻口,轻轻一闻,沉吟片刻后,他站起身子。

“快过‘鱼香阁’!”

他低声唤着身后不远处,正紧张地看着他一举一动的三个墨侠。

接着,他们依然越墙而过,沿着寂静的水间石道,快步走向‘鱼香阁’。

鱼香阁的人们,忙碌了一晚上,还纷纷沉浸在梦想之中,谁想,子时未过,这一行不速之客,已密至门前。

一位墨侠上前扣门,他没敢大力去敲,只是轻微用力,连续拍了大门四五下,很快,一位年轻伙计端着油灯,揉着惺忪的眼睛,不耐烦地打开了大门。

另一位墨侠没和他多废话,一步抢进门里去,把他逼到院里,随后几位,鱼贯而入。

范豹低声喝到:“先找个说话的地方,然后叫醒店老板,我们不是坏人,有要事找她!”

一个紧随着这店伙计起床开门,走在后面的伙计,见这阵势,反应倒也极快,他急退几步,放下手里的油灯,随即举起手中早拿着的长矛,‘嗖’的一声,直刺过来!

范豹正要喝止,他身后的墨侠已然出剑抵挡,只听‘觥’的一声,两人的兵器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小哥且住手,我们并非坏人强盗!请找店老板前来说话!”

范豹抢前几步,对着持矛动武的伙计低声喝到。

范豹话音未落,墨侠便寻机后退几步,先脱离出争斗,那持矛伙计这才收住兵器,对另一个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原地的伙计怒吼一声:

“傻了吗?快去叫醒蔡婶!我在这里,看他们哪个敢动!”

被他呵斥的伙计这才大梦方醒,忙急步跑向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