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娘看着崔佑的眼睛,崔佑又点了点头。筠娘才舒了一口气,将头埋在了崔佑的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杨老爹死了,碧桃脚伤好了后就回家去了,阿萝又走了。偌大的崔家只剩下了崔佑、筠娘和朱夫人三人。朱夫人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看见崔佑拦下了筠娘,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躺在床上,也是睡不再着了。外面的两人情投意合,她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再想到自己,相公去世多时,自己孤零零地活着,实在堪悲。不过又一想,还是筠娘说得对,人生不就是这样的痛苦磨难多如牛毛,但还是要活下去啊,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发生。
第二天,筠娘叫来崔佑,拿出一包绣品来,说:崔大哥,这是我绣的最后一点绣品了。如今我们靠着这个也攒下了些许银两。我…我不想再绣了。
崔佑干脆地答应了一声:好。我也是这么想。
筠娘疑惑地望着他,只见崔佑说:这些绣品都是你过去生活的印记,我不想你天天对着它们,对着过去的日子不能摆脱。我们不绣了,我们做别的,开始新的生活。
筠娘笑了,又忍不住要流出泪来,崔佑赶紧过来安抚道:
你是应该哭,以后可要真正做一个不绣绣品,而只管浆洗缝补的村妇了,还要…
筠娘仰着头问:还要什么?
崔佑一脸正经地说:还要相夫教子。
筠娘的脸红了。
崔佑却继续说:我知道这么说有些唐突,但我是真心实意的。
筠娘心头乱跳,觉得面上作烧,快要窒息了一般,只得打断了他,说:崔大哥,赶早进城去吧。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崔佑看着筠娘绯红的脸色,娇媚动人,早已心飞神荡。本不愿这么快走,但见筠娘急得欲逃,只得抱上绣品,出去了。
朱夫人迎上崔佑,啧啧地道:遇见什么喜事了,九郎的嘴巴都咧到耳朵了。
崔佑仿佛没听见,径自去了。
朱夫人有来到筠娘房里,看见筠娘正躲在窗后偷偷目送崔佑。便知,二人的情意已经浓到醉人了。
于是咳了一声道:眼下庄稼在地,忙收未至,正是时候。
筠娘不明所以:正是什么时候?
朱夫人道:正是闲暇时候,正是办婚事的时候。说完拿眼盯着筠娘笑。
筠娘顿时明白过来,娇嗔道:嫂子真会说笑话。
朱夫人说:怎么是说笑话,嫂子我是过来人,什么事不明白?你有意于他,他有意于你,这是求也求不来的缘分啊。
筠娘知道朱夫人是诚心的,自然在她面前也无需隐瞒,她是愿意嫁给崔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