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志抱抱女儿,不像以前一样抱着逗个不停,锦秀问道:“怎么,几天不见女儿,生分了?”“哪里,省得分开时舍不得。”说话时不看锦秀的眼睛。
话一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下锦秀明白了,伍志没有要自己跟他回去的意思。
她心里隐隐不安,又不大想去,又想如果伍志态度坚决自己就带孩子跟他回去。
自此,这几天里两个人都小心翼翼,避免谈到这个话题。好像不说,问题就不存在似的。
在这里待了三天以后,伍志走了。他哪里呆得住,家里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口袋里空空,老婆孩子回去也是受苦受累,在这里至少生活能安稳一点。来的时候父母亲再三叮嘱要他把老婆孩子带回去,可是他就是不开口,不说。
他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给锦秀,锦秀要他留点,他霸道地拦住了她。
锦秀心里空落落的,又一次站在人生的路口,就这么被动地站着,动弹不得,没有选择的勇气,也没有选择的自由。
她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一种危机。习惯了平时都说是伍志对不住她,是啊,节约劳累的是她,打牌买彩票的是他,可是,为什么她反过来还觉得是自己有什么不对呢?
没有答案。
快快乐乐大大咧咧的她开始流泪了,在再和伍志通话的电话里。思念和矛盾让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埋怨、忍不住发火,又忍不住流泪。
不能跟身边任何人说。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春天来了。既然还在家里待着。锦秀必须要开始想办法养活自己和孩子。
父母亲进城前都是农民,没有退休金,基本上是依靠孩子们的接济生活。锦秀和孩子回来,增加的是父母的负担,虽然家中四室两厅的房子挺宽敞,可以暂时一起住着。可是啃老是肯定不行的。
伍志那边显然是靠不住,那只能靠自己。
眼看着口袋一天天瘪了,锦秀把自己想找工作的想法跟父母一说,妈妈十分支持她,愿意帮她带孩子,让锦秀安心去工作。
旁边一个印刷厂,在街上设了一个打印部,便于业务联系,锦秀去应聘,一位精明能干的女经理和她聊了一会,便要她第二天去上班,并说自己身边还缺一位得力的助手,锦秀可以作为培养对象,要她好好干。
说是说得好听,锦秀也下决心大干一场,想是想得美,可是实际上做起来,却碰到了困难。
锦秀上班时间八个小时,中午没有休息时间,早出晚归,工作上锦秀适应得很不错,同事之间相处得也很好。
可是妈妈已经年过古稀,以前又受过伤,再来带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