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后,下了一场小雨,天边卷起了青色的涟漪,雨水打在屋檐,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无聊时刻认真去听,竟还有几分动听。
林欢心情不错的问道:“梨花燕,你说这雨会下到几时?”
梨花燕双手托腮,坐在林欢不远处,这一主仆动作一致,一同望着外面心游远方。
“细雨缠绵,怕是要下到明日……”
……
此刻的东宫,太子宋让收到一封密信,起初只是不在意的放在桌上,因为已当了两年太子的宋让,奉命监国也有半年了,这半年来,来送监国府的最多东西不是银子,就是书信。
此刻下起了小雨,平时好游走的宋让,也只好呆在屋子里,百般无聊便看了那封书信。
只是不过看了半刻,宋让的脸色已变得惊慌无比,正巧赶上了一道春雷响起,宋让被吓了一跳,那封书信掉在地上。
宋让颤抖着手捡起,心中已是天人交战。
信中不过几个字,五月五,杀皇帝。
宋让平复下心情,毕竟半年监国让他的心境早已大多当初,而且也不像当初一样只是一个关在金囚笼的麻雀了。
他已具备了察言观色和自己去努力思考的能力,而当今教过他的太傅也对他夸赞道,已懂了帝王心术几分。
看到这封信的第一眼,宋让便下意识想直接去禀告父皇,可是心智也大多以前的宋让却顿了顿。
他犹豫了几分,便烧掉了那封书信。
晚间他叫来千刀部校尉庞汇。
“末将拜见太子。”
宋让亲自扶起庞汇,随意道:“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庞汇起身,“谢太子。”
宋让令下人备好茶上来,“庞汇我知道你喜欢喝酒,原本我也想着有好几日不曾和你同饮了,想和你大醉一方,因为宫中的人皆知你庞将军虽无将军一实职,但你所掌控的千刀部却是比起镇北将军的正牌军,名声还要响彻几分。”
听罢庞汇哈哈一笑,有些得意忘形,他本就是个粗人,靠有些蛮力当上了这千刀部校尉,这些年来太子宋让上位以后,没少对庞汇施恩,庞汇虽不懂政治,可他懂得谁对他好,以前在百官要罢黜自己千刀部时,那时还不是太子的宋让挺身而出,一顿争辩,力保了庞汇的官职,却有些得罪了众臣。
但在宋让当了太子后,重臣就在没有非议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宋让没忘,一天天过着没心没肺生活的庞汇也没忘。
所以,此时庞汇绝对是宋让手中一把最锋利的刀,而且庞汇的忠心不二。
宋让也不在乎庞汇的不还礼,虽然一心浸淫在帝王心术的宋让,知道和下人这样不以位高的说话,是很不好的苗头,不过宋让虽说心冷,但还有些人情味,有些朋友,他还是愿意交的,甚至放下身段。
庞汇举杯,把茶水当酒水一般,痛饮着,却敌不过茶水烫,有些滑稽的伸着舌头。
宋让看见,哈哈一笑,说道:“等办完了这件事后,我请你最烈的酒。”
“太子,有何事要在下去办?”
宋让环视了一下周围刚刚上茶的下人,下人们懂规矩的退了下去。
宋让让庞汇离得近些。
小声道:“随我护驾。”
…………
正阳殿内,皇帝宋瑨随意翻了一个牌子后,却没有着急碰她,而是在大好时光里,把这美人晾在了一旁。
美人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奴婢们伺候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小姐这下可贵为妃子了。”
“小姐正名了之后,可不要忘了小的们。”
“小姐我当初就说你有高位之命,又有天资,早晚都会有这一天。”
杨时月听着下人们阿谀奉承,思绪却飘到了远处,此刻她最盼不是皇帝早些恩宠她,而是想念着一个身在远处的人,过的可否安好?是否中了举?
巧盼公子,兮兮无方。
…………
把美人晾在一旁的宋瑨竟去找了一个太监。
王掌印脸色严肃,终于等到了皇上。
雨声不停,但此刻雨声却不动听,因为这两人心中心事重重,早已感受不到这大自然最自然的美好了,想反这等雨声在他们耳中竟有些烦躁。
宋瑨问道:“还有几个时辰?”
王掌印道:“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五月初五了。”
宋瑨欲言又止。
王掌印道:“皇上是问太子宋让有没有动静吧?”
宋瑨没有直接答是,而是问道:“你把那封信都给了谁?”
王掌印道:“除了大皇子远在云南,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我都给了。”
宋瑨道:“嗯。”
王掌印有汗水在额头上,道:“除了四皇子禀告了以外,太子和三皇子并没有任何动静。”
宋瑨道:“还是老儿子孝顺。”
王掌印并没有答话,他觉得此时下定论,还有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