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麝的话犹如一口大钟在我耳边回响，我娘她，居然是非正常死亡？！

“阿瑾说的没错，”陈昊的补充更加证实了这一点“这件事只有我们陈家的直系才知晓，并且爹还下达封口令，所以外人并不知道内情。”

我失声道“为什么？！”

陈昊叹了口气“不知道，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并未在现场。”他顿了顿，看向白衣若有所思的说道“阿瑾想来应该是你娘亲的弟子了，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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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不少事情我都听得心不在焉，在草草和陈昊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我便带瑾麝离开了雅间。我下楼的时候才发现陈淑仪三人居然还在。原来他们虽然被陈昊赶了出来，却并不敢走远，一直在楼下苦苦等着。

“奴婢罪该万死，望小姐恕罪。”只见姬玄一下子跪了下来，整个身子身子贴伏到了地板上。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却难掩她话语中的恐惧。看来她还没蠢到家，我能从陈昊雅间完好无损的走出来，这就足以说明了很多东西了。

可惜我现在却并没有心情去惩罚这个出言不逊的花魁，我看向了一旁的陈淑仪，意味深长的说道“早闻陈大家才名在江南如雷贯耳，今日没能听上一曲实在可惜。我很欣赏像你这样有才之人，毕竟青春饭不能吃一辈子。”

陈淑仪低头道“小女子谨记.......小姐教诲。”

我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向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说出这样只会对长辈说的话，是谁都会别扭无比。

姬玄还继续跪着，我却懒得理她。

“现在你来了北平，那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代表北平欢迎你。”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在姬玄耳中炸响，这里谁能代表北平？唯有陈家！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看来这一跪却是真的一点不冤。她不敢抬头，直到听到两人的脚步渐渐走远之后，她才如释重负。

正当姬要玄松了一口气，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却传到了她的耳中“今日之事要守口如瓶，若是泄露一点风声........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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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后山的小路崎岖无比，若非瑾麝拉着我的手，这一路上都能让我跌好几个狗吃屎。

但我却不得不去，因为我要去那里看我的娘亲。

瑾麝用来照明的并非是火把或者油灯之类的物件，而是一个带有手柄尖端会发光的球状物，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魔法师用的魔杖。毫无疑问，这就是这个时代从西方的舶来品，这种不伦不类的情景我早就在陈家见过不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在一块略微平坦的地方看见了一块孤零零的墓碑。借着“魔杖”那有些暗淡的荧光，墓碑上“爱妻李青璇之墓”几个字依稀可见，周围几米之外的杂草已经被处理干净，显然有人经常维护。

“你经常来这？”

“大将军也经常来。”

我无奈的笑了笑“我没有怪陈烈的意思，你也别为他辩护了。将墓碑设在这样的偏僻之地，想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瑾麝拿出一开始准备好的水桶，开始用清水擦拭墓碑上的尘土。女孩的身影在在荧光下的影子拉的很长，和那墓碑的阴影融合在了一起，一阵酸楚陡然用上心头。

“我来吧。”

瑾麝很识趣的把手中的抹布递给了我，默默退到一旁。

“小姐，你没什么想问瑾麝的吗？”

“我在等你开口。”我头也不抬，只是卖力的擦拭着墓碑。

瑾麝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师尊在突破之际，只有瑾麝一人在场。”

我皱了皱眉，这信息对瑾麝可不怎么有利。

瑾麝接着说道“一个大宗师在突破第五境界之时，同为这个境界的其他修炼者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大将军曾经特意去拜访过武当山的大真人，得到的答复是飞升失败。气息彻底消弭于世。”

“这么说来，京城那边其实也是知道实情了？”

“理论上确实如此，只是大家都默契的保持着缄默，没有去揭穿陈家放出去的消息。”

确实，不管我娘是不是飞升成功，对于京城都没有区别，提前翻脸可是什么明智之举。

“所以我娘是渡劫失败了吗？”

瑾麝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道“小姐你知道何为兵解？”

我一愣，摇了摇头，看来之前自己是单纯的理解为死亡了。

“修炼之人的兵解，其实相当于凡人的自我终结。师尊在开了天门之后，却强行退了出来，自愿放弃了飞升。这样逆天而行的结果便是顷刻被强行抹去在世间的存在，身死道消。”

我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拉过瑾麝难以置信的问道“我娘是自愿放弃的，而并非死于渡劫？”

瑾麝惨然一笑“师尊那样的风华绝代的人物，怎么可能连天劫都应付不了？至于师尊为何当时不入天门，师尊事先并未告知瑾麝，小姐你若是信我.........”

到底是什么情况，会让娘亲宁愿兵解也要放弃飞升？瑾麝的话让我原来就灰暗的心情再覆盖上了一层阴霾。

我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你说的话，我又怎么会不信呢。现在娘已经走了，她当时为何放弃飞升的原因也无人知晓，此事就让她它过去吧。”

两人默默的看着李青璇的墓碑，谁也没说话。

“师尊走后，世上再无瑾麝的亲人了。”

瑾麝的话好似寒风在低声呜咽，转瞬便消逝在黑夜里.........她哭了？我转过头去，只见她故意把脸埋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表情。确实，瑾麝的整个皇族血脉全部陨于国难，现在作为师尊的娘也走了。到底只是一个十四岁不到的少女，却一直这强撑着，如何不让人心疼。

我走过去拉起瑾麝的手“说什么傻话，不是还有我吗。”

瑾麝愣住了“小姐？”

“来，”我拉着她来到墓前“和我一起给娘磕个头吧。”

瑾麝乖乖的在我身边跪了下来，和我一起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