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贵妃顿了顿道:“是,嫔妾确实曾让人开过这两种药,不过我那是用来给下人们使用的,奴才们一到晚做些粗活,难免会磕着碰着,备些这种外用药,也有助于他们养伤不是?”
阿木尔眼神宛如刀子似的,在彤的脸上迅速一刮:“你舍得给下人用这么名贵的药?”
彤贵妃尴尬地笑了笑:“对待自己人嘛,当然得要大方些了,皇贵妃总不会认为我是拿去是给刺客用的吧,这怎么可能呢?”
阿木尔徐徐道:“可不可能,一搜便知,德贵儿,带人把这翊坤宫仔细搜查一遍,不准放过任何角落。”
德贵儿道:“嗻”
彤贵妃见他们要搜宫,赶忙拦在光子跟前呵止道:“放肆,翊坤宫也是你们这些狗奴可以四处乱窜的吗,还不都给本宫退下!”
阿木尔冷冷逼视着她道:“哼,贵妃这么紧张,可是心虚了?”
彤贵妃正色道:“嫔妾没有心虚,嫔妾只是觉得您没有资格搜查翊坤宫。众所周知,如今统领六宫的人已是琳贵妃,您若真怀疑嫔妾窝藏刺客,至少也得请示了储秀宫再。”
“皇贵妃没有资格搜查翊坤宫,那太后总有资格吧!”
彤贵妃循声朝门口望去,不禁脸色大变:“梵嬷嬷,你怎么来了?”
梵暋走到她们跟前,笑意淡淡道:“自然来传太后口谕。太后有旨,翊坤宫内或藏有行刺歹人,为恐其再度生事,着委托皇贵妃带人搜查,清理后宫。搜查之时,若有权敢阻拦,以忤逆罪论处,当场杖杀!”
梵暋虽是笑着宣的旨意,但是话音却透露着极为凌厉的肃杀之气,原本还有些猖獗的彤贵妃,在听完这番话后,登时变成蔫到叫不出声瘟鸡。
阿木尔眼波一剜,清冷道:“彤贵妃,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吗?来人哪!将翊坤宫里的人通通赶出来,然后逐一抹开衣袖,检查可有刀伤!”
“嗻!”
彤贵妃手下的宫人一个个都被赶到阿木尔面前撸起衣袖,但毫不例外他们的胳膊都没有刀伤。就在阿木尔有些心焦的时候,一张的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只见奕纬在光子的监督下缓缓地走进前院。
奕纬与面如死灰的彤贵妃对视一眼后,用着极没有底气的声音作揖道:“微臣见过皇贵妃,皇贵妃吉祥。”
德贵儿悄然上前,轻声地对阿木尔道:“娘娘,奴才是在寝殿的衣橱里发现的奕纬贝勒。”
阿木尔双瞳一亮,神态略显惊讶:“思故贝勒,本宫看过这段时间的出入薄,没记错的话,你似乎并没有来过内廷。解释下吧,为何你今日会出现彤贵妃的寝殿?”
奕纬语气结巴,显得很是不知所措:“我……我……”
阿木尔递德贵儿一个眼神,德贵儿会意,疾步冲到奕纬面前撸起他的衣袖,接着一条裹着纱布的胳膊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阿木尔先是一凛,接着用沉肃的语意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奕纬褪下袖子,颤抖着声音,歇斯底里地回道:“因为你逼死了我额娘,让她生前过得生不如死!”
阿木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厌恶和轻蔑:“鬼迷心窍,真是死到临头都还不知因由!罪臣奕纬谋害本宫,大逆不道,着押至宗人府。彤贵妃窝藏要犯,其心可诛,着关进南三所。具体事宜,待皇上回宫之后再做发落!”
宫监欲上手按住彤贵妃,却被彤厉声喝退:“滚开,本宫现在还不是钦定的罪人,你们有什么资格碰我!”
在她从阿木尔身旁走过时,云髻上垂落的红璎流苏沙沙打着鬓边,通过那碰撞出的声音,阿木尔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正散发着落叶般的秋凉。
彤贵妃和奕纬被押走后,阿木尔用着稍许缓和的声音对翊坤宫的仆人们道:“你们都是下人,有些事你们可能先前不想做,但碍于主子的意思,也只得委曲求全。本宫可怜你们,现在愿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只要你们将所知的内幕都出来,本宫就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德贵儿,押他们去慎刑司。”
德贵儿道:“是”
梵暋笑着对阿木尔道:“老奴恭喜娘娘揪出歹人,大仇得报。”
阿木尔收起冷冽,温声回道:“这事本宫能这么顺利办成,都得亏太后娘娘鼎力相助,有劳嬷嬷回去后,代本宫谢过她老人家。”
梵暋轻轻道:“娘娘不必言谢,太后了,她这次助你,也是为了还当年你替瑞亲王沉冤昭雪之情,如今恩恩相抵,她与娘娘之间也算两清了。”
阿木尔的眼底透出丁点失落:“太后,终究还是拿本宫当外人啊。”
梵暋淡淡一笑:“娘娘,老奴话已带到,事也办妥,该赶回太后身边伺候了,老奴告退。”
阿木尔微微低首:“嬷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