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着!烫手!”薛凛见姚织夏犹犹豫豫的样子,硬声催促她。
姚织夏一听赶忙接过饭盒,可一接过来却发现,饭盒暖暖的,她非但不觉得烫手,反倒觉得汤的温度刚刚好,刚刚好可以入嘴。她把饭盒放在地上,仔细一看,饭盒里有两个鸡腿。
“这个你吃!我吃不了这么多!”姚织夏拿出一个鸡腿递给薛凛。
“我这还有!你吃不了就下顿吃。”薛凛不接那个鸡腿,只是抬手向姚织夏展示他手里的鸡翅膀。
姚织夏一把抢过薛凛手里的鸡翅膀,放到自己的饭盒里,又把自己另一只手上的鸡腿塞到薛凛手里,薛凛被她突然的动作搞得愣在原地。
“我不爱吃纯肉,我就喜欢啃带骨头的。”这回换作姚织夏硬气地说,说完就立马咬了一口鸡翅膀。
薛凛看着她倔强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快吃!”姚织夏不明所以。
“傻子!”薛凛说完咬了一大口鸡腿。
在一旁欢乐地啃鸡骨架的蓬蓬早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眼巴巴地看着身边细嚼慢咽的丁满,还在享受肥美的鸡胸肉。
“蓬蓬!你口水都掉到地上啦!”薛凛转过身望着它俩,嘲笑盯着地上还没吃完的鸡肉的蓬蓬。
“你倒是仗义,自己馋成那样都不抢丁满的肉。”薛凛说着就把啃完的鸡腿骨头扔给蓬蓬,蓬蓬神速般地张大嘴,准确无误地叼住骨头,心满意足地卧在地上开始啃。
当薛凛回过身时,姚织夏已经举着饭盒到他眼前。
“我吃饱了,你喝点汤吧。”姚织夏把饭盒放到薛凛手里,就起身往洞外走去。
“你去干嘛?”
“洞里太热,我出去凉快凉快。”姚织夏用手束了束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走到洞外的阴凉处,许是因为喝了鸡汤的缘故,脸和脖子都汗流如柱。
薛凛一口将剩下的鸡汤都喝光,放下饭盒就跑出去查看姚织夏是否无碍。
“你喝个鸡汤像洗了个澡一样,头发都湿了。”薛凛见姚织夏脸颊红扑扑的,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耳朵边,一滴汗水沿着脖子向胸口滑落。
“大夏天喝热汤,我又裹着双手不透气,真是热得我直发晕。”姚织夏边说边用手在脸边扇风。
薛凛思忖了一下开口:“我帮你洗个头发吧!”
“啊?”
“让你凉快凉快!”薛凛说完转身就回洞里拿水盆,出来时路过姚织夏轻快地说了一声“等我一下!”就往瀑布的方向走去。
姚织夏就这样看着薛凛在洞里洞外走来走去,一会儿烧水,一会儿找毛巾,她在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男人身上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母亲在家忙前忙后的身影,每次洗头发,母亲都会让她搬来小板凳,再把水盆放在上面,母亲的手柔软却有力度,虽然长了一层茧,可姚织夏最爱母亲给自己的头皮按摩,那是姚织夏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温暖,也是母女二人难得的宁静时光。
待薛凛把装着温水的水盆放在洞门口的大石头上后,便拉着姚织夏过来。
“真不用你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姚织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他伺候自己呢,他已经照顾她够多了。
“来什么来!你这手没个一星期好不了,你闻闻你这头发,再不洗都臭了!”薛凛一手按着姚织夏的背,想要她躬下身,一手抓着姚织夏的手腕往她身后放。
“我哪有!我……”
“弯腰!”薛凛这回直接忽略的姚织夏的反驳,抓着姚织夏的脖子就往水里按。
谁知这水温对于薛凛的手来说刚刚好,姚织夏的头皮却着实承受不了,烫得她忍不住抬起头,可这一抬头,不偏不倚地磕到了正躬身在她头上方的薛凛的下巴。
“啊!”薛凛松了手,两只手捂着疼痛的下巴。
姚织夏知是自己闯了祸,连忙伸手去揉薛凛的下巴,薛凛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别动!”薛凛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姚织夏的眼睛。姚织夏被薛凛认真又透着凌厉的双眼直视得不自觉垂下眼。
“你在这等我,我去打点凉水。”薛凛说完,松开了姚织夏的手,揉着下巴走了,留下愧疚的姚织夏站在原地。
姚织夏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最后决定安心接受薛凛的好意,这岛上又没别人,没什么可觉得不合适或不自在的,这座岛仿佛有魔力一样,让姚织夏由来已久的那点隐秘的自卑感和对男人不自觉的戒备心都渐渐消失了,她这些天非但没有对可能到来的死亡有半点恐惧,反倒一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踏实,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她宁愿永远驻留在这一刻。
薛凛细长的手指在姚织夏的发间穿梭,温暖的水流从她的头顶一泻而下,薛凛以前只在母亲生病时给母亲洗过头,许久没做过这种事,手法显得很是生疏,好在他特意放轻了力度,在把头发洗干净后,他用双手捧了一点水,浇在姚织夏的后脖颈上,双手顺着水流轻轻抹她的脖子,低着头的姚织夏被薛凛的这个举动惊得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薛凛立马停手,急切地问。
“没,没,有风,我打了个激灵。”姚织夏庆幸薛凛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定然是慌张和羞赧的。
薛凛一听连忙用毛巾把姚织夏的头发迅速擦干,然后把毛巾包裹在她的头上。
“你等一下。”薛凛说完就跑回山洞,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件衣服。
“你披上,别着凉了。”薛凛边说边把宽大的衬衫披在姚织夏的肩上。
姚织夏自知自己撒了个小谎,心虚地把衣服紧了紧,别过头去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