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姚织夏醒来时,身旁的篝火已经熄了,阳光斜斜的洒进洞里,身上暖暖的,昨晚的阵痛已经度过去了,姚织夏坐起身,安静地端详仍在旁边草床上熟睡的薛凛,温暖的阳光笼罩着他的脸,细密的眼睫毛仿佛变成了金色,高挺的鼻梁遮出了一小块阴影,唇边清晰地勾勒出轻薄的轮廓,唇珠微微上翘,耳骨上有颗小痣,耳垂上的那枚耳钻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
这是姚织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薛凛的样子,以前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他的那双眼睛,不敢直视他的脸太久,从第一次在KTV里看到他时,就总觉得他的眼睛里像有个漩涡一样,陷进去就出不来,现在的他闭着眼,那种像被捕获的恐慌感和无所适从就都消失了。
姚织夏正看得出神,蓬蓬从洞外大步跳跃着跑进来,看到醒过来的姚织夏,连忙扑上去要舔她,尾巴在薛凛脑袋上方扫来扫去,甚至忍不住喜悦之情叫了两声。
“嘘!蓬蓬,我们小点声,再让你薛凛哥哥睡会儿,他昨天真是累着了。”姚织夏赶紧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安抚地摸了摸蓬蓬。
“嗯,这狗崽子就是喜欢折腾我。”
姚织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醒了?
早在蓬蓬进来之前,薛凛就已经被身旁的细微响动吵醒了,虽然意识已经清醒,恍惚间似乎有种被盯着的感觉,但眼皮实在沉重地抬不起来。
他本来就是个觉很轻的人,稍微的响动声都会吵醒他,以前为了能有个好眠,常常用酒精麻痹自己。
但昨晚为了让篝火多烧一会儿,他强撑着睡意熬到天有些发白,可就当他终于决定要睡觉时,已经窝在姚织夏身边睡了一大觉的蓬蓬却来了精神,屁股对着姚织夏,脑袋对着刚合上眼皮的薛凛,开始磨牙嚼骨头,薛凛强忍着想把狗崽子踹出去的怒意,一手把骨头抢过来,扔出山洞,蓬蓬立马跑出去追。
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谁知就在刚要睡着的薛凛耳边,不一会儿又响起了嚼骨头的声音,薛凛实在困得动不得,又不好出声训斥蓬蓬,只好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揪点草床上的树叶往耳朵里塞,就这样在痛苦中睡去。
“你醒了?”姚织夏身子向后拉开了些距离,轻声问。
“嗯。”薛凛抬起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遮挡阳光,闭着眼,低沉地轻哼了一声。
“我去洗漱一下,打点水回来,一会儿你起来时用,你先再睡会儿吧。”姚织夏站起来,拿着椰子壳、毛巾和那只珍贵的牙刷往洞外走。
“你好点了没?”薛凛的声音在身后不咸不淡地响起。
“啊?奥,好多了,昨晚,谢谢你。”姚织夏攥着手里的毛巾紧了紧,头也没回地应答。
身后没有回答,姚织夏停顿了一下抬脚离开。
当姚织夏回来时,薛凛已经起了,正背对着洞口站着,下身已经换了一条宽松的白色亚麻长裤,裤腿空荡荡的,还好腰那里是松紧的,才不至于掉裤子,上身已经脱下了昨日的上衣而□□着,手里正拿着一个白色背心前后打量。
姚织夏在洞门口进退不是,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却还是忍不住偷看薛凛光滑的脊背,相对于正常人来说,他本来就有些偏瘦,这几日吃不了一顿正经饭,让他看起来更瘦了,脊背的轮廓都有些凸显出来了,凹凸起伏地像一只展翅的蝴蝶一样,腰底还有两个陷进去的腰窝,阳光照在背上,使他背部的白色绒毛都显现了出来,头发有些湿湿的,有水滴从发梢滴落在地上。
“嗯哼。”姚织夏低着头清了一下嗓。
薛凛自然地回过身,见是姚织夏回来了,转身从他的草床上拿起一件淡蓝色衬衫和一条浅棕色五分裤,走到她面前,“你这身衣服也连着穿好几天了,换下来洗一洗吧,这裤子和衬衫对你来说都太大,但是总比那泡了海水的衣服强。”
姚织夏接过衣服,要往洞里走,又有些迟疑。
“唔,我去外面,你在这里换。”薛凛说着就拿着背心走出洞外,又吹了个口哨,把蓬蓬也一起带了出去。
姚织夏往洞的深处走了些,把身上原来穿的黑色长裤和缺了袖子的白衬衫脱下来,露出一件穿得有些旧了的肉色内衣,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内衣也脱下来一起洗了。
匆忙套好巨大的衬衫和肥大的裤子,她看着极长的衬衫下摆和没办法扣住腰的裤腰,想了一下,灵机一动,把衬衫下摆分别穿过裤腰上的两侧皮带裤别儿,再在腰部中间系起来,勉强算是能穿了。
她把自己和薛凛换下来的脏衣服都拾起来,抱着往洞外走,只见薛凛正伸着腿放松地坐在洞门口的那颗大石头上,一只手撑在石头上,一只手在半眯着眼的蓬蓬背上摸来摸去,一边摸一边自言自语:“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过不用牙膏空着刷牙,不用剃须泡沫空着刮胡子,不穿内裤直接穿裤子的,这日子过的,真是绝了。”姚织夏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了一下。
蓬蓬听见姚织夏走过来的声音,立马转起来去找姚织夏。
“你这家伙,伺候你的时候乖乖爬着,你女神来了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跪舔,真是没出息!”
薛凛鄙视地看着在姚织夏腿边蹭来蹭去套近乎的蓬蓬。
“你要洗衣服?”薛凛看她抱着一大堆脏衣服便问道。
“嗯,我想去你说的那个湖那边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