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和好以后,不知道这次的断手该怎么处置,就给了后父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该怎么办,他让我去城里医院。当我到了医院以后,母亲也跟着来了,说我一天到晚乱来,怎么不摔死?
我知道母亲说的是负气话,因为母亲生气的时候说话总是不好听,已经习惯了,我也就当作耳旁风而已。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医生结论是要准备手术接骨,后父在城里是个体面工作,也认识很多医生,这次手术都是一路绿灯到底,什么都不用自己搞,我旁边一个人,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了,才开始做手术。
他也是骑摩托车摔断了锁骨,他年纪比较大,四十岁左右,我才二十出头。第二天就安排了手术,他说:“有关系就是好,做手术都这么快。我住了一个多星期了,你来两天就做手术,可以省多少钱住院费,有钱有关系就是好,比我们更省钱,更方便。”
“你年纪,这么大了,做手术之前的当然要多住几天,检查身体其他并发症,我这么年轻身体更健康,检查相对比较少,也是很正常的。如果检查出来其他病,不适合做手术,对医生和你自己都是风险。也不能说是有关系,主要是我年轻。”我努力安慰他不是因为关系就这么方便的看病,他听了觉得有道理,也不再说什么了。
手术准备中,早上八点手术,手术前不准吃饭,不准喝水。我都按照医嘱做了,虽然很渴、很饿。但是想想马上要手术,要告别残废的手,也能够忍受了,毕竟手不治好,怎么拿起吉他弹呢?
本来就很渴、很饿,但是不知道上一场手术怎么样,到了约定时间一直没接到通知我进去,在门外等着,到了九点才推出一个人之后,才喊我进去。我想“肚子这么饿,还不让喝水,只要快点做完手术我就能吃东西了,喝水了,很高兴来到了手术台。”
我心高采烈的躺在手术台上,等来了一个麻醉师,一个中年妇女跟我说:“我等下在你脖子后面扎针,你感觉到了麻的时候,就说‘麻’,感觉不到就说‘不麻’,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我若无其事的回答者。
当她把针扎到我脖子里面时候,我感觉到了疼,没说什么,但她问我“麻不麻”的时候,我没感到任何麻,我说:“不麻。”我感觉到脖子后一阵刺痛,我还是没有感觉到麻,她仍旧问我:“麻不麻?”
我让感觉到很痛,但是不麻。我带着难受的语气回答:“不麻。”
她突然针头一转,在我脖子后面的肉里面拨,想找到我能够感知“麻”的神经。继续问我“麻不麻?”
我仍然只感知到“疼”的感觉,没有所谓的“麻”。只能强忍住痛感说出:“不麻。”
她仍然拿着针头在我肉里拨动,只为了等我说一句:“麻。”
继续追问我:“麻不麻?”
我受不了了,也忍不住了,我想说的是:“麻你妈,打个麻醉这么痛,你怎么不问我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