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对我魔灵弟子不管用。”苏扶道。
“你们这些自视高人一等的修仙之人,满嘴的大道理,总是想帮别人扯出一个公平来,可你等哪里知道真正的人生百味,是是非非。”
“那你既知,又为何要绑我修仙之人。”苏扶定色道,剑锋婉转,旋身刺去。
男子一顿左右躲开,却被苏扶擒住了手臂。原来他也出了招声东击西!让自己误以为他要用剑,谁知却是靠的回转的拳术。
“说!汸芜在哪?”
“被我杀了!”男子后手被反拽住,一顿生气又略带随意地转过头去。
“真的?”苏扶拽住那人的手又用力往里转了些,疼的那人直叫唤,才终于说了实话:“她没事,我没那闲工夫管她。只是想以她作为筹码,叫那另一个道士别多管闲事。谁知,请来更多人!”
“汸芜在哪?”
“在五里牌的山岗洞里。被我施了结界,非我不能解!”
“那你便带我去!”
苏扶撒手一推,将男子直直推到在地,他直握住胳膊紧紧地忍着叫声。这时苏扶才认真看了他的样子,一副少年郎的稚嫩脸庞,谈不上俊美,倒也生地白净。想了想自己同他一模一样的遭遇,又不由地问了起来:“你真想杀了齐武?”
“当然……”
“是因为他杀了你母亲?”
“远不止这些!”
“何来此说?”
“我为何要同你说这些事!”
“我希望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真的能放下骨肉亲情?”
“亲情个屁!骨肉还有的一说。他也就占了个给我取名的便宜了,给我叫了个名,为齐文。我从小就受尽齐武那老东西的冷眼,小时候对我动辄打骂,我那时还总以为他只是因军务繁忙,性情急躁了些。”
苏扶定色向他看去,见他如赖猴般随意边说边躺在了长廊的围栏上,嘴角满口粗话地挥手来去讲着自己的故事,越来越得劲儿。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没有其他情感,只觉得有趣。
“后来,有一次他夜里偷偷带回来一个女人,对她那个态度,对我娘的态度,瞬间就对比了出来。我那时才知道,他不是性情急躁,他根本就是不喜欢我和我娘。可我那老娘却总帮着他说话,还说我想太多。要不怎么说谈爱的女人都是傻子呢!她就是天下独一个最傻的。”
秋叶落入水中,在月光的映衬下泛起了一片闪光凌巡的涟漪。远处人群听到动静,急急行来。一个说的太投入,一个听地太入迷,都未发觉。
“小时候我有一回还给那老东西端水来着,他嫌那水太烫,一下踢翻在我身上。嘴里骂骂咧咧个他娘的,骂个不停。”
“疼吗……”苏扶低眉,沉沉的眼皮定色抬起,问出了句让自己也没想到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什么?”齐文呆滞住了,手中的动作也停在半空,心里莫名地空了一块,向苏扶看去。
这样的言语,还未曾有人问过。就连母亲,也只是一味地认为父亲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因此,他也没想过自己当时的感受。时日长久了,也就习惯了。突然被别人这样一问,倒是有些局促了起来,莫名觉得有些肉麻,却又不得不承认挺喜欢这样的感觉的。
他呆了半晌,张着的嘴巴才合拢了些,紧抿了抿嘴唇,眼睛不安地左右看去,低眉下来,不停地频闪着眼皮,才缓下莫名的感觉来。浪气的模样变得真挚了半分:“我那时候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我还不够优秀,所以得不到父亲的欢喜……一个笑话罢了,不说了!”
苏扶向齐文眼底看去,干净的脸上没有了方才自如得意的跳脱笑意,嘴角扯了一个弧度给他看,又懒得装了,眼角都一起低了下来,面无表情,憋着一口迟迟未吸上来的长气。
齐文站起,乘势便欲逃走,将欲跳起,却被四周乌央围来的人群给呵斥住:“站住!既然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为首喊话的那人是父亲的手下,他一生为父亲卖命,人倒是勤勤恳恳,可终究还是个听话的人线木偶罢了。
见他那正义凌然的样子,齐文不由地觉得好笑起来:“你是狗吗?汪汪汪汪叫个不停,吵死人了!”
“你若是想伤害将军,必得先从我张良身上踏过去!”
“还是一只听话的狗呢!哈哈啊哈……”
“你!”
……
……
“苏扶!你可有事?”
一声呼唤,只见远处黑色人群中迎来一些紫色衣衫的女子,叫住他的正是苏北陌。苏北陌语气还是冷,带着一股急促之意,几步挤过众人,上前而来。
“师姐,我无事。”少年定色浅笑,笑意又即刻消失……再次看去,只见齐文同张良继续嘴上叫骂着。
“张叔叔,好歹你从小也待我好过。你识相点,给我让条道来。我才好答应,不伤了你啊!哈哈哈……”齐文大声笑着,言语怪异,像是在说真话,又像是在说假话,每一句却都在嘲笑着。
“给你让道?你想的美!我没曾想到,你原来是妖精的儿子,如今怕是妖性大发了吧!从你当时放话起,说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要杀时,我便没把你当成了将军的儿子。”
“他那样两面三刀,人面兽心的一个人,竟然有你这般帮衬他。你若是真这样说,那就一同给我拿命来!”齐文嘴角凶相,瞳色红光,几下跳去……
苏扶见此一惊,定色持剑轻功飞上,拦住了齐文的去路。只道:“不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