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我和别人是一个反的,我自从失恋之后,食欲膨胀,只要能吃的就往嘴里塞,只要一住嘴,浑身不舒服、不自在。”张仪儿说道,看起来非常苦恼。
“那你得打住,从我最初认识的你到现在,估计至少也长了二十多斤吧?你再不能这样吃了。失恋了就失恋了呗,你若是想再谈男朋友,还怕找不到吗?现在是一个女多男少的时代,男女严重失衡。”林筱说道。
“话虽如此,可毕竟你不是我,你没有失恋过,你压根不懂失恋的感觉。”张仪儿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好好把握住他呢?”林筱责怪道。
“其实我也不在乎他了,要离开就离开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张仪儿说道。
“那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林筱说道,“爱情并不是全部,我只希望你能够尽快调整好自己,从这件事情造成的阴影里走出来。”
“我明白,我也不想继续这么颓废下去。”张仪儿说道,抓了抓头发,那蓬乱的头发如同她一头乱麻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你也不用过于焦虑,每天三餐少吃一点儿就可以。”林筱提醒她后正打算走,哪知道张仪儿开始抹眼泪:“我担心我管不住自己,我担心自己没有这个毅力。这个减肥的旅程看起来任重道远。”
“要不要帮你请个心理医生,或是自己主动到专门的减肥中心去减肥?”林筱问道。
“算了,还是等我先自己试试吧,如果实在不行,再用你说的法子。”张仪儿听林筱这么一说,停止了落泪,平静了许多。
“阿姨,最近怎么总在吃猪蹄、排骨、筒子骨煨汤这样的。就不能换一种别的口味吗?买一点野味回来吃吃。”吃晚饭的时候,陶宁为拿着筷子,却吃不下去饭,最近总吃猪肉吃得多,他有点腻。
“哎呀,陶总,您不知道。现在大伙儿都在往‘戴眼镜猪肉店’跑,说他家的猪肉既便宜,猪肉质量又有保证,不会卖死猪子肉、病猪子肉给买家。好货难求,所以我最近就买得勤便了些。”阿姨解释道,“再说,听别人说野味吃不得,野味含寄生虫、病毒或是细菌类的,吃了之后对身体有害。”
“胡说八道,野味煮熟、煮透后吃了,怎么会生病?那些所谓的寄生虫、病毒或是细菌早就通过高温被杀死了,又不是吃的生肉,即使是生肉,脱离新陈代谢之后,那些病毒、细菌类的都不能存活的。您也太大惊小怪了吧?”陶宁为驳斥道。
“但是我听别人说有人吃了野味之后,就得了怪病。”阿姨显得忐忑不安的样子。
“您这是以讹传讹!那些得了怪病的,可能是与活野生动物接触了,或是宰杀了,呼吸进入了它们身上的病毒和细菌。”陶宁为说道。
“你让阿姨去买野味,那她万一在宰杀它的过程中染上病毒,生了怪病了,然后传染给全家呢?所以还是阿姨说得有道理,野味不能吃。于己于他人都好,以防万一。”林筱在旁边纠正道,陶宁为自知理亏,就埋头吃饭,不再言语。
“对了,阿姨,虽然不吃野味,您可以换一种,比如鸡、鸭、鹅这样的,不一定非对每天猪身上的肉。对吧?”林筱又对阿姨说道,“您刚才说的‘戴眼镜猪肉店’,说传言那里的肉好,再怎么好,也不能天天吃。对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就像去买他家的肉的客人所说的那样:‘我们吃的是一种文化’。”阿姨说道。
“文化?猪肉文化?远离死猪、病猪?吃干净猪肉,传播这种文化吗?”奶奶也心生了疑问,忍不住的问道。
“哪里,您不知道那个‘戴眼镜猪肉店’是一位非常有文化的有学识的人开的,听说他毕业于清华大学英语专业。”阿姨说道。
“清华大学英语专业毕业的,怎么会开起猪肉店?”陶宁为心生疑问。
“听他自己讲是一波三折,命运多舛。别人的生活和工作履历当中有说不出的苦衷。”阿姨说道。
“无论别人怎样,那是别人的故事,我们总不能吃在别人的饮食里,活在别人的故事里。无论如何,明天得换菜了。”陶宁为说完,就扔下筷子走了。
“好。”阿姨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一个月之后,张仪儿竟然在自己惊人的自律之中,成功瘦身,虽然还是比林筱最初碰见她时的样子要胖一点儿,但是至少不会像一个月之前那样臃肿,完全认不出。林筱再次见到她时,看到她瘦身后的样子,惊叹不已:“张仪儿,你这身材真像变魔术似的,想瘦就瘦,别人可学不来。”
“别人只看到成功者被怒放的鲜花围着的笑脸,却看不到这途中流了多少鲜血和汗水。”张仪儿颇有感触的说道。
“想来你在减肥当中有许多心得和体会……”林筱说道。
“那是当然,为了减肥,我在书店逛了一下午,专门翻看一些减肥的书籍,学到了许多妙招。当然我会挑自己选择的减肥方式和适合自己的减肥方法。”张仪儿说道,“比如我早餐、中餐的食量都减了一半,每天还会跳减肥操、‘过午不食’太苛刻,晚餐我就吃一个苹果。”
“那样想来当然有效果了,难怪你瘦得那么快。”林筱乐呵呵的说道,“估计你通过这次减肥都可以当减肥中心的老师了。”
“可能吧。”张仪儿笑道,“也许不能,有几次中途都想放弃,比如口馋想吃点东西时,我得费多大劲转移注意力。我这个人管自己马马虎虎,管别人那可说不准。”
“林筱,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好不容易回趟公司就是扰乱这里的工作秩序的?”陶总从她们身边走过去,隐隐约约听到她们的一点谈话,责问道。
“对不起,陶总!”张仪儿非常胆小的说了一句,就赶紧离开了,林筱的脸色也暗淡了不少。
“林筱,你今天过来什么事?”陶总问道。
“咱们公司的一些员工总在跟我提涨工资的事情,我感觉到非常头痛。我将这事交给朵儿去全权处理的,结果她也感觉到为难,说员工们涨工资的呼声很高,还有不涨工资就罢工的趋势。”林筱边走边和陶总说道,一直走到陶总的办公室,陶总将门给关上了。
“你们公司的工资表我都有看过的,与我们公司的工资相比是稍微低了一点儿,但是也差不离多少,怎么会闹到为了工资要罢工呢?这里面定有蹊跷。”陶总说道,“该不会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得回去好好调查一下,记住,商场如战场,不要打草惊蛇,要‘明察暗访’。”
“好。”林筱认真的回答道,她立马赶回去,好好调查了一番,终于发现原来是这里的一名老员工作祟,他拉拢公司的一些员工,吵闹着要涨工资。而这名老员工呢,是服装设计部门的设计师,可谓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因为他掌握的一些设计技巧都已经过时,平时又是一个老顽固,总是以老眼光看东西。而且拒绝接受新知识、新潮流。林筱老早就想拿他开刀了,可又下不了狠手,如今他犯了这样一个大错,林筱简直是“忍无可忍”,直接请他卷铺盖走人。
哪知道“老顽固”得知林总下了“辞退令”后,在这里大吵大闹,说自己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又没犯什么错,哪能“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林总则让朵儿当众播放她悄悄录下的音,是他教唆几个员工叫嚷着要涨工资的。而且那几名员工都承认了,罪魁祸首就是他,人证、物证俱在,“老顽固”再无狡辩,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老顽固”走后,林筱又招了一名曾经留学海外学服装设计的顶级设计师吴迪,吴迪平时不大爱讲话,而且不苟言笑。林筱以为她本身就是这个性格,做设计的都挺内敛,喜欢在自我封闭的世界中寻找灵感嘛。但是吴迪却和朵儿合得来,二人无话不谈。别人都以为吴迪高高在上,有一个别人羡慕不来的辉煌学历履程,现在这个公司因为有学历、懂技术,受人尊重。哪知道她的生活却经历了旁人难以想像的痛苦。
她离过婚,因为曾经一次怀了孩子,经过检查,胎儿是个畸形,就打掉了。而且从此再不能生育,婆家急着抱孙子,死活让儿子和她离婚,她只得同意了,其实她自己也不想拖累他们家。“也好,以后专心于做自己的事业,有一个温馨和美的家庭固然好,但有时候它会有许许多多随时可能滋生出来的琐事,牵绊到自己的工作。这也许就是天意,让自己全心全意的成为一名女强人吧!”吴迪仿佛在自我安慰似的说道。
“这也许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朵儿安慰她道。当朵儿告知林筱关于吴迪的这一切时,林筱简直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子居然经历了那么多,对她不禁心生同情,不禁为她下半生漫长的孤单之路感到担忧,但说白了,都是弱女子,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除了怜悯,她真的无力再多做其他什么。
当然优秀的女孩子总是不缺乏追求者,可当他们得知吴迪不能生育后,全部都打了退堂鼓,无一坚持下去,可见他们对于传宗接代的要求高于一切。主要是吴迪自己已经心灰意冷,她再也不愿意踏入“婚姻”,一个人的生活有时候也很自在,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不会受到束缚。
当然,一个人也有不习惯的时候,比如生病了,也没有人帮着去买药,周末在家总是自己一个人做饭吃,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不过那些也不是不能解决的事,大不了在家里常备着一些感冒药、创口贴之类的。如果一时犯懒,不想做饭,出去餐馆吃或是上快餐店随便吃点什么。林筱对于她一个人的生活充满唏嘘,不敢苟同。她很难想像如果自己一个人生活该是有多么的不习惯,就算是有时候不小心与人起争执,家里连个出面维护的人都没有。不过人各有命,幸好她林筱的人生看起来一帆风顺,没有遭遇到什么大风大浪。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阿姨今天做的主菜是水鸭炖莲子,色香味俱全。陶宁为和林筱的食欲被勾引了出来,他们坐在桌边正准备开吃,才发现没有看到奶奶的人。
“奶奶,出来吃晚饭了!”陶宁为张大嗓门大声喊道,可是奶奶没有回音。陶宁为朝林筱看了看,林筱起身到奶奶的房间去找寻她,才发现奶奶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奶奶,您怎么了?又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林筱担忧的问道。
“我被骗了!该死的大骗子!”奶奶闻言,突然睁开了双眼,大声直嚷嚷,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林筱被吓了一大跳。
“被骗?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被骗呢?”林筱更加惊诧不已,陶宁为和阿姨闻声都围了过来,关心的望着奶奶。
“周老太说有个宾馆在卖质量非常过硬的蚕丝被,她买了一床,介绍我也去买,哪知道我们后来一批去买的人押金交了,人却跑了……”奶奶正说着,阿姨来了一句:“买东西被骗?”
“买东西,我考考你们,为什么是‘买东西’,不是‘买南北’?”陶宁为听到这里开玩笑似的问道。
“现在奶奶被骗了,她老人家心急如焚,你却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林筱责怪道。
“您交了多少钱被骗?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大不了我将这钱补给您。”陶宁为非常大方的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就当‘破财免灾’。”
“1500元。”奶奶说道。
“什么?1500元?一床蚕丝被要花1500元?”陶宁为吃惊不已,“现在我们无法判断这是否为一床高档的蚕丝被,是否真的值1500元,关键是您付了钱,‘人去楼空’,连产品都没有到手,钱财却遗失了。”
“周老太那里有蚕丝被,刚开始我去看过、也摸过,质量挺好的。不过据她口中所说,现在这床蚕丝被已经不那么好了,看着像柞蚕丝做的。”陶宁为的奶奶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许多人受骗之后,她心理上的原因认为它不好。”
“您去摸过,是夏天盖的吗?”阿姨问道。
“嗯,买来都是留作夏天盖的,相当薄。”陶宁为的奶奶回答道。
“再怎么好,相当薄,说明用的蚕丝并不多,克数不重,那1500元一床的蚕丝被可是非常高档的,除非是品牌。路边摊应该不会卖品牌货,显然是上当了!”林筱像一个侦探般的分析道。
“柞蚕丝?”陶宁为又心生疑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蚕丝被又称为真丝被,通常人们口中所说的真丝被是用吃桑叶的蚕吐的丝也就是桑蚕丝做的。而吃柞叶的蚕吐的丝显然就没有桑蚕丝好了,主要是颜色没有那么白,偏灰暗,所以要用一些化学品进行颜色上的改良,往往会有一些化学残留物,不可避免的对人体产生一定的伤害。所以价格要便宜许多。”林筱解释道。
“你们女孩子对这个有研究,我确实不太懂。我只知道为什么是‘买东西’而不是‘买南北’,其中有一个典故。”陶宁为说道。
“典故?”林筱一听说典故,眨着眼睛望着陶宁为,看起来对这个典故非常感兴趣。
“这个典故与‘儒学’、‘程朱理学’有关,也就是与朱熹有关。古时候有一个女子提着一个竹篮说是去‘买东西’,‘东木西金、南火北水’。如果是‘买南北’,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陶宁为说完,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陶宁为!你脑子进水了吧?没看到奶奶她老人家不开心吗?你不想着法子去帮她讨回公道,倒在这里讲冷笑话。”林筱非常生气的说道,她以为是什么大道理、大典故呢,原来是这个‘有的、没的’,“现在奶奶真的是花了银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的,笑话讲完,不,应该是典故讲完,该我出场去替奶奶讨回公道了。”陶宁为说完后,又问奶奶是在哪个宾馆买的蚕丝被。
“禾宇宾馆。”奶奶说道,“不过他们已经‘人去楼空’,钱财卷走,逃之夭夭了,你还上哪去找?”
“您后来一批,总共有多少人交了钱,没拿到产品的?”林筱问道。
“40个左右吧。”奶奶回答道。
“40个?那不是总共卷走了6万左右?”林筱问道。
“对!全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奶奶点了点头,说道。
“那可是犯法、要蹲大牢的。”林筱叫器道,“那些骗子会遭报应、遭天谴的!”
“奶奶,您也是,交钱之前,咋不和我们先商量一下呢?现在这个社会上有专门欺骗老弱病残的‘鬼打架’!”陶宁为说道。
“算啦!‘吃一堑、长一智’。您以后再不要吃这样的闷亏就好了,咱家条件不差,1500元不算啥,就当给您买了一盒燕窝补了。”陶宁为宽慰道,又吩咐阿姨去将水鸭炖莲子重新端到炉上热一热,讲了这大半天的话,菜冷了,他们的肚子也饿了。在大家的劝说之下,奶奶总算有所释怀,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