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一到二楼便推开了卫行的卧室，干净整洁，挂衣架上都是卫行的衣服。

不是这里，她心道。

接着她转向次卧，推开门，就看到里面是和主卧统一的装修风格，极度简约，不过摆着一张床、两张沙发、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而已。

一眼扫过去，除了书桌上摆着几本零散的书以外，没有丝毫不整齐的地方。

白雅上前，拿起来了一本书来看，只见书的封皮上写着——《海伯利安》。

封面是一个长相畸形的怪物，想来应该是本科幻小说。

“这是林蔚的，他爱看科幻，”卫行强行解说，“他常来蹭住。”

“嗯，他就这样嘛~”白雅笑笑，相信了这套说辞，随即便停止参观，转身下楼。

卫行跟在他身后暗自捏了把汗，虚惊一场。

等陈芒回来，一定要好好表扬她，今天真是功不可没。他心想。

心里不禁给陈芒又加了十分。

他突然想起不知陈芒何时回来，偷偷发了条短信，让她暂时不要回来。

两人回到客厅坐下。

白雅的考察任务已经结束，她自当是林蔚在扯谎，不甚在意。

毕竟，这么探查一番，卫行这公寓当真一点儿女人住过的影子都没有。

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卫哥哥，我今天就是刚好路过，顺便上来看看你，”白雅说道，“我还要去外婆家呢，我先走了，不打扰你的周末时间啦~”说罢，白雅就起身往玄关走去。

“不会，我送你吧。”卫行拿了车钥匙出门，送白雅来到楼下。

他和白雅肩并肩刚出公寓楼大门，正走向车子。

之间陈忙迎面走来，手里提着一袋食材，像是刚从超市回来。

他发现陈芒也注意到了他。

卫行前所未有地慌了。他撇过头不去看陈芒，身体有些僵硬地站着。

只见陈芒越走越近，卫行不由得手心发烫。

白雅见他突然停下看向一边，很是奇怪，出声询问说，“卫哥哥，你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呀~”

卫行没有回答，他只余光瞄见陈芒越走越近。

三米，两米，一米……

卫行手心已经沁出了汗，他回头看了一眼陈芒来的方向。

只见陈芒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只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们一眼，便擦身而过，径直进了公寓楼。

卫行当场怔住。

他是第一次……见到陈芒这样的眼神。

那眼神彷佛就像，就像自己根本不是每天和她朝夕相处，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同居对象。彷佛就像，就像自己只不过是每天从她身边不经意擦肩而过的成千上万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卫行心里有些难过。

“卫哥哥，你不舒服吗？”白雅也发现了卫行脸色不对，“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雅雅，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今天就不送你了。”卫行回答。

“嗯嗯，没关系的，”白雅乖巧点头，“那卫哥哥你快上楼休息，要注意身体呀~”

卫行转身上楼。

刚进门就听到厨房叮叮当当的响声，陈芒正在厨房，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又扭过头去继续洗菜。

“你回来啦，”陈芒说，“不好意思今天回来晚了，晚饭还要一会儿，麻烦你稍等一下啦！”

陈芒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卫行有些恍惚，他走向陈芒。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解释一下刚刚的情况。

“那个是白雅，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卫行斟酌了一下措辞，“一个妹妹。”

“嗯，记住了，”陈芒转身端了一盘洗好的草莓，放在餐桌上，“你先吃点草莓呀，垫垫肚子。”

卫行仔细地盯着陈芒的脸，试图从中探究出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但他失败了，他什么都没找到。

陈芒依旧是平常的样子，平和的笑容中带着客气的疏离，每一个举动依旧都是那么关切周到。

卫行看着她。

虽然她不过离自己一步之遥，但他们之间好似隔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本来还想着夸赞陈芒今天帮了大忙的卫行，悄悄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