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命人将刘恕己的尸体收拢,送去刘家。刘家家里安静如常,突然有人推着板车送过来一具尸体,可把门子吓坏了,再一看原来是刘少爷的尸体,那门子登时惨叫一声,连滚带爬跑进院子,凄惨大叫:“少爷死了,少爷死了!”
刘恕己的父亲刘如明正与几个乡绅把酒言欢,说到了今年海贸收入,刘如明正色道:“如今宁海齐家倒了,虽然大半都被南京那几个蠹虫吃了去,但还有一大部分,我准备今年扩大贸易,你们怎么看?”
“刘兄所言甚是。”座中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摇头晃脑道:“说起来这个徐宁,也算是给我们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可恨那,咱们没人能在京城站稳。宋家四子完全帮不上忙,若是咱们几位族人中能有人在京城稳住,怕是还能吃下更多。”刘如明言道。
正说到这里,门子那凄惨的叫声便响起。刘如明一听又惊又怒,不待门子跑进来,便起身离席。刚到门口,恰巧见到那门子慌里慌张跑来:“老爷不好了!有人把少爷的尸体送到门口。”
刘如明登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众人急忙上前扶住他,过了半晌,刘如明悠悠转醒,道:“人……人呢,在哪儿?”
“在前门。”
刘如明挣扎着站起来,“快扶我过去。”
众人跟着刘如明一窝蜂到了门口,只见刘恕己躺在板车上,大热天的连个席子都没有,从头至肩膀,一道巨大的伤口张开着,吸引着苍蝇嗡嗡地飞舞。
刘如明只觉得胸口一口恶气,突然冲出,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众人吓坏,急忙扶着刘如明躺下。半晌后,刘如明才开口道:“是谁?是谁?”
那门子开口道:“那人是徐百户府上的人,临走前留个口信,说少爷行刺魏国公世子,所以被诛杀。”
“放他娘的狗屁!”刘如明破口大骂,眼中含泪,望着天道:“儿子,爹爹一定替你报仇,你安心走吧!”言罢刘如明大叫三声徐宁,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刘家乱成一团,待那刘如明悠悠醒来,一边命人将儿子装入棺木,一边命人扛着招魂幡前往知府衙门,放声在知府衙门前痛哭。刘知府人在衙中坐,锅从天上来,一边先命人驱散百姓,一边命人将那些家丁护院请入府内。
刘家管家刘政带着人进入内府,这群人披麻戴孝,一片愁云惨淡。刘知府道:“刘管家,究竟是何事?怎地闹出来这么大动静?”
刘政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恶声道:“草民要状告南塘百户徐宁,擅自诛杀我家少爷!知府大人,你还不快去派人将凶手拘来?”
刘知府一听差点没晕过去。暗道这么大的事情,这个徐百户怎么也不商量一下?刘知府与别的知府不大相同,别人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来的这里有点不大凑巧。宁波府中有几大世家,皆是唯刘家马首是瞻。刘家仗着与浙江布政使有姻亲,压根就不把他这清知府放在眼里,每年看心情孝敬个一两千两银子意思一下。
所以刘知府做的很憋屈,谁知道这个徐宁到了之后,立刻派人送来淘宝城的股份,但是上个月就送来七八千两,刘知府心花怒放,有了银子很多事就可以做了。
所以徐宁就是他的财神爷。现在他当然不想与财神爷闹翻,结果却惹出来这么大的乱子,刘知府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知府道:“刘管家,事情如何现在还没分晓,把人拘来也不大现实,本官先去询问一下徐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