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吧!”那个兵丁终于回来,在周绾绾听来简直如闻仙音,急忙提着裙子跟着那个兵丁前往大营之中。
那兵丁带着她到了一个营帐前,让她再等一下,那兵丁自行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他便出来,道:“进来。”
周绾绾急忙走进大营,只见里面坐着一个犹如猛张飞一样的人,双目圆睁,不怒自威。她知道这个就是崔千户,急忙跪下叩头:“民女周绾绾,叩见崔千户。”
崔千户哈哈大笑,从案子后面走出来搀扶起周绾绾:“快快起来,何必多礼。你百日宴的时候俺还曾见过你,尿了我一身,俺还记得。哈哈哈。”
周绾绾大囧,脸腾地就红了,忙道:“千户大人,民女有急事禀报。”
“什么事,你说。你爹是俺的袍泽弟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崔千户把胸口拍得砰砰作响,声音极大。
周绾绾的眼泪刷地就出来,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到齐元楚命人陷害徐宁,穿了他的琵琶骨锁在木架上,她咬牙切齿,说完她又跪下道:“求千户大人想个办法救救徐宁,民女愿意把账本双手奉上。”
说完,她从衣服下摸出来账本,双手递给崔千户。
崔千户一听,目呲欲裂,啪地一巴掌拍在案子上,站起来恶声道:“好你个齐元楚,竟然敢欺负到我们宁海卫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取我的披挂来!瞧我不把你个齐元楚杀个片甲不留!”
立刻便有一个兵丁走进来,取了披挂。崔千户又道:“侄女你先回去,若是被大将军瞧见,我有口也说不出,你放心,我保证还你个活着的徐宁。”
周绾绾大为感激,叩头如捣蒜:“多谢千户大人,多谢千户大人。”
“来人,护送她回去。”
周绾绾再三拜谢,这才起了身,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崔千户找顶轿子,让她乘着轿子回去。
再说崔千户的了账本,拿在手里翻了翻,此时一个兵丁正好拿着披挂过来要给他穿上,崔千户道:“慢着,我得先去见见大将军。”
此时的崔千户已经不是那个义愤填膺的千户,转眼之间变得异常冷静,匆匆去了徐鹏举的大营中。徐鹏举睡的正香,听到禀报不耐烦起来,她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披上衣服见了崔千户。
“大将军,这里有个宝贝,不知道将军你准备怎么处理?”崔千户道。
徐鹏举不耐烦,捂着嘴打个呵欠:“什么宝贝?”
“账本。”崔千户道:“将军若是想要把齐家取而代之,这个账本就是重中之重。”
徐鹏举来了精神,连忙睁开眼道:“快拿来我瞧瞧。”接过账本翻着看了看,拍案叫好:“好好好,哈哈,齐老东西,这次看你还怎么翻腾。”
崔千户道:“不行。”
徐鹏举的脸一下拉下来,“怎么不行。”
“大将军,这个东西只能先藏着,不能让齐家知道。现在取代齐家还太早,若是行事不密,反而深受其害。”崔千户道,“我看,这个只能当做谈判筹码用,先逼迫齐家同意合作。”
徐鹏举呆呆想了片刻,道:“你说的对。是我太孟浪。嗯,不错不错,你从哪里得来的?”
崔千户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才道:“不过,现在得想个办法救下徐宁。”
徐鹏举道:“一个小小的徐宁,死也就死了,算不得什么大事,你带几个人去徐家闹上一闹,装装样子算了。我明天便去找齐老东西。”
“行,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周绾绾一路回到周家,齐家家丁这才知道人已经跑出去了。个个大惊失色,周绾绾上了阁楼,就静静地等着。大约一个多时辰,宁海城里闹将起来,战马嘶鸣,周绾绾大喜,心中暗想:“这下宁哥哥得救了。”
这一闹就是一个多时辰才停住,次日一大早,周绾绾趁着下楼吃饭的时机,命一个心腹丫鬟去打探,上午那丫鬟回来,神色慌张:“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太吓人了,听说昨晚大营来了一队人马,在齐家闹了起来,还打起来了呢。”
“结果呢?!”周绾绾不关心这些,只关心结果。
那丫鬟道:“结果……好像没什么大事。”
“徐公子还没出来?”
丫鬟摇摇头:“我特意去大牢打听过了,徐公子还关押在大牢里。”
周绾绾一听哎哟一声便跌倒在地上,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她悲从中来,不由放声大哭。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第三天头上,齐家的迎亲队伍就来了,说是迎亲,却只派了两个人抬着轿子过来,把周绾绾接到齐府。
到了门口,周绾绾下了轿,只见到齐元楚站在台阶上,穿红挂绿,得意洋洋,昂着头道:“哈哈,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周绾绾脸色森然,道:“徐公子呢?”
“别着急,他一会儿就来了。”齐元楚得意洋洋道。
周绾绾暗中握紧手里的剪刀,藏在袖子里,她已经下定决心,若是此事不成,宁肯葬身此地也不会随了齐元楚的心愿。
接着便是一套繁琐的流程,不过因为只是娶妾,不算是娶妻,所以事情倒是也简单许多,六礼都没有,只有一个简单的拜天地就完事。
到了喜堂,原来是一处偏房。媒婆牵着周绾绾的手走进去,齐元楚翘着尾巴跟着进去,没有什么父母高堂,只有几个亲戚朋友坐在上座,周李氏被安排在高堂的位置上。
喜堂中处处挂红,硕大的喜字挂在中堂,下面是一对儿红烛。上面放了一些瓜果之类的祭品。周李氏孤零零地坐在祭品之下,抹着眼泪,肩膀一上一下抽动着,看得出来她很伤心。
齐元楚不耐烦,大声道:“老岳母,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他娘的哭什么哭?快点开始!”
“慢!”
媒婆刚刚走到位置上,还没开始喊,只见到周绾绾刷地从袖子里取出来剪刀,刀尖对着自己的喉咙,惊呆众人,只听她缓缓道:“齐元楚,你自己说过,只要我答应跟你成亲,你就放过徐公子。今日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给你来个血洒喜堂!”
齐元楚大怒,指着周绾绾骂道:“你个小骚蹄子!到了这时候还想着徐宁!我告诉你,就算徐宁能活着走出去,我也要让他痛苦一辈子,来人,把徐宁给我带上来!”
不大一会儿,两个家丁拖着一个人进了喜堂。那人身穿白色囚衣,浑身都是血,他不是走进来的,而是被拖进来的,两条腿拖出来老长的痕迹,两个家丁把人往地上一扔,站在一旁。
“徐公子!”周绾绾惊叫一声,急忙扑过去,不料手上一痛,回头一看,原来是齐元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儿,脸色狰狞。
“周绾绾,我今天要让徐宁看着我跟你成亲,跟你洞房。哈哈,徐宁,你能奈我何?”齐元楚咬牙切齿,手上不由加大力道,捏得咯吱咯吱作响,他朝媒婆吼道:“开始!把徐宁给我扶起来,让他睁开眼好好看着!”
两个家丁把徐宁搀扶起来,跪在地上,然后用手撑着他的眼皮。
周绾绾看着,只觉得心都碎了。
媒婆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齐元楚按着周绾绾的头,使劲往下拜去。
周绾绾一直歪着头,她在看徐宁,多么希望徐宁能突然站起来,带着她离开这里。可是看看徐宁身上的伤,两个肩膀上血肉模糊,身上都是一道道的血痕。嘴唇干裂,双目无神。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地幻想罢了。
“二拜高堂!”
周绾绾强迫自己不落泪,她看到徐宁在挣扎,可是力道是那么小,两个家丁只是稍微动下肩膀就把他死死压住。不甘、屈辱、愤怒,他的目光如此复杂。周绾绾只觉得那双眼就像是两把刀剑,狠狠地在她心窝里来回搅动。
“夫妻对拜!”
周绾绾的头被齐元楚粗暴地扭过去,两个人拜了下去。齐元楚冷笑道:“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若是你再有三心二意的想法,我们起家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他使劲把周绾绾的头按下去,然后自己也拜了下去。
周绾绾心如死灰,当最后一次拜下去的时候,眼泪噗嗒落在青砖上。她闭上眼,直起身子,任泪水从脸颊上滑进脖子。
“送入洞房!”
齐元楚拉着周绾绾往后面走去,走了一半,他又回头淫笑道:“把他也给我带过来,我要让他看看,少爷我是怎么洞房的。”
周绾绾大惊,厉声喝道:“够了!齐元楚,如今我已经是你的人,你还不放过徐公子?!你真要赶尽杀绝吗?”
“就凭你们这对儿狗男女?”说着齐元楚反手打周绾绾一巴掌,五道清晰的指头印立刻在她嫩白的脸上浮现出来,“也他妈的配我赶尽杀绝,我只是让你们知道,惹了少爷我是什么后果!带过来!”
齐元楚拉着周绾绾先进了洞房,那两个家丁把徐宁也扔进去。洞房的门被关上,齐元楚把周绾绾扔到床上,阴森地回头笑了一下,道:“徐宁,你好好看清楚!这个你心爱的女子,在床上是如何淫荡,哈哈哈哈!”
“救命!”周绾绾奋力挣扎,衣服扯乱了,头发也散了。
齐元楚得意大笑,伸手抓住周绾绾的衣服,呲啦一声,撕开了外衣,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